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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非明2(言煦x姜了) ρǒ18мǒ.čǒм

    回了京城之后的一段日子,也不算好过。
    姜了答应了归降,还有些善后的事要安排,郑骁自从回京之后除了把自己那点儿事儿吹了个上天之外,又嫌麻烦,什么事都扔了出去,全落在了言煦手里。
    因着要商讨安顿村寨里的人的事,言煦和姜了总是免不了见面的,但回回他想留她多说几句,就会被人直截了当拒绝。
    等到他这边儿把事情都做得差不多了,他终于歇了口气想要找姜了好好说说话,却没想到他后一步登门,前一个进去的,是秦城侯派来的人。
    秦城侯在外地,听闻姜了的事后,据说是哭得震天动地,老泪纵横着追忆跟她家从前的交情,一手拍在案上,非把这门亲事给认下来不可,如今已经打算着进京了。
    “世子登门又有何想说的?”姜了听完了秦城侯府家的人说的话之后,再看向楞在那儿的言煦,两相对视都是一言不发。
    送走了秦城侯府的人,站在屋檐下的时候,言煦才开口说:“我并非有意骗你,也不是故意戏耍你。”
    “道歉的话,世子就不用多说了,我这样的人,担不起您的歉。”她自进京开始倒是笑得少了,找了住处,总是对将来的路茫然无措,秦城侯的一番安排倒是免了她许多思绪。
    “你真的……想要这婚约吗?”
    “自然啊,我说过的,”她背对着他,咬了咬牙,心中是怨愤更多的,嗤笑一声后说,“若不是世子说自己是郑骁  ,我也不会做那些唐突事的。”īzⒽаňsⒽū.cōⅿ(izhanshu.com)
    这话说得直白一些,便是若他不说自己是郑骁,她从前也不会多给他几分好颜色。
    雨初落,屋檐瓦缝间落下一滴,砸在石板上。
    “好。”他转身离去,不再说什么。
    那门亲事就算定下,但郑骁似乎没什么自觉,整日里还是在花街柳巷流连。若要说这个人有多下作,也说不上,不过是胆小怯弱,习惯了花天酒地。他也自知自己的脾性,所以一直没娶妻,他这辈子本就是打算这样虚耗下去的,姜了的出现对他来说是个意外,但他也不打算改变什么,娶回去好吃好喝伺候着,别的他也绝不多做。
    在街上第叁次撞到前来挑衅的郑骁在外养的姑娘之后,姜了差点咬碎了牙。
    第一次冲突,是她直接到青楼把跟舞姬厮混着的郑骁抓回了秦城侯府,那时候他们已经要定下婚期,郑骁自知理亏,还拿出了他一贯哄姑娘的那一套,认错认了个彻底,可没两天又不消停了。
    言煦那天看到姜了在酒馆的时候,才听到周围的人说今日郑骁养的姑娘怀孕了,又到她面前晃悠。
    他抢过了已经快把自己灌得烂醉的人的酒壶,皱着眉要找人带她回去,却被她一把抱住,她又死活不松手,他也没办法只好把她背了起来。
    到了晚上坊内还是有些地方热闹非凡,到冷清的地方的时候,他的脚步声和醉酒的人的呢喃就格外清楚。
    “言煦……”她带着醉意嘟囔。
    “嗯。”
    他还等着她说些什么,最后只听到她不断重复这两个字,也没有下文。
    不过最倒霉的是,他送她回去的时候,撞见了前来道歉的郑骁。
    他们这叁个人的纠葛纠纷就这么传开了,郑骁倒是全不在意,但是之前姜了对他的情深义重算是众人皆知了,传闻里言煦不免就成了那个局外人。
    本来也就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但言煦真是不知道是哪个人把这事告诉了他爹。
    言渚的信是大半月后送到的,各种嫌弃他连个姑娘都追不着实在丢人之外,又出了一大堆主意。
    他看完之后只觉得他娘从前到底怎么想的,怎么就能信了他爹这些损招。
    他提笔写下了“不干,丢人”四个大字回绝了言渚。
    而后就是皇帝也莫名其妙把他拉进了宫用膳,又说起这事。
    他爹娘在他进京时千叮咛万嘱咐,皇帝心思深沉,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
    他想,他爹娘大概是不知道皇帝喝醉了酒是什么样子。
    面前的人歪歪扭扭地靠在他身上,平日里深沉威严的人醉醺醺地说:“大侄子,不行,咱们就玩硬的,你去抢了,剩下的事,我替你解决。咱们皇家的人,怎么能丢这个人?说什么,你也不能输咯。”
    得了,酒醒了又是什么都不记得,他才懒得理皇帝的醉话。
    大概是得益于他爹的教育,他对这些流言从来不算在意,他在意的只是姜了。
    她听到了许多风声,或许是为了显示他们之间清白,之后她总是约着他去打马球这种众人皆在的场合。
    打球赢了之后,看着她总算能在他面前笑了,他心里也稍稍舒坦了一些。但就在马球结束后,一个姑娘就又上来挽住了郑骁的手。
    看她脸色又变了,言煦站在她身旁轻声问:“即使如此,你还是那样想吗?”
    她默了半晌,惆怅着说:“或许是有错的,但是如今,也改不了了。”
    他想问她能不能试着改一次,可那人又走开了。
    姜了再一次去酒馆喝酒的时候,酒馆的人也适应了,便派人来找言煦。
    当时他正准备好一个盒子,正看着它笑,被催促之下便赶紧去了酒馆,到酒馆时把盒子交给了里头一个伙计,叫他待会儿再拿进来。
    她又喝了个烂醉,好在这酒馆里也有歇脚的地方,他将人扶到了那里头躺下,正给她擦脸的时候,女子醉着握住他的手,喃喃了一声“郑骁”,他脸色顿时就变了。
    “躺下别动了。”他无奈替她盖被子。
    “你是真的不生气啊……”她喃喃。
    “什么?”
    “我和言煦……你见了就从不生气是吗?”
    那一刻,言煦突然意识到,或许这些日子以来的缓和,是他一厢情愿的认为,而不过是她在跟郑骁耍性子的方式。
    “你找女人,我找别的男人,也真是够好笑的……”她醉得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自嘲笑笑。
    “你看清楚我是谁。”言煦克制着没有发怒。
    这时候床上的人才抬眼看了一眼他,恍惚看清了,又闭上眼笑道:“骗子……”大骗子。
    “我不骗你,你便不会多看我一眼是吗?”他自嘲道。
    “是啊……”她在梦里都还死撑着嘴硬,“你哪里都比不上他的……”
    这样的话放在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面前都说不出来,偏偏这个人说出来,他却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你就是个大骗子……”姜了恍惚间看见之前坐在山间瓦房前的他拿着糖人浅笑着的样子,她真的好讨厌面前的人骗她,偏偏她被骗了,骗得都喜欢上这个人了,才发现是个骗子。
    言煦吩咐人去秦城侯府找人来接她回住处之后就离开了,他称病了半个月,谁来也不见,后来他爹又得了消息写信来嘲他,他被气得反而正常起来,至少在外人面前装得一切如常。
    他爹也不光写信来气他,也因为他表妹要进京了。是陆执礼和林筱的小女儿,说是送到京城舅舅家住一段日子,估摸着也是要来寻一门婚事的。
    陆袖到京城的时候,言煦是硬着头皮去接的。他倒不是不喜欢这个表妹,实在是有别的一言难尽。
    马车到的时候,正巧几个世家子来叫他吃酒,他才拒了,就听到身后一声“表哥”,叫得温柔轻媚,马车上走下一身姿袅袅,姿容惊为天人的女子。
    当天,这帮无聊的世家子,就把陆袖的容貌吹到天上去,满皇城都知道了。
    言煦才把她送到她舅舅家,跟到后院她住所去,就看她大手一挥把外头那件看上去漂亮穿着却难受的轻纱一脱扔到他手里:“你处置。”然后就关上门去睡觉了。
    在来打探消息的冰人要把她舅舅家门槛踏破的同时,言煦不得不带着她去各处赏花观景赴宴。
    陆袖在外人面前总是装得温柔娇俏,言煦看着上前来讨好的男子,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如果不是一个前段时间被他爹娘参了一本的兵部官员之子阴阳怪气了他爹娘和他几句的话,陆袖这个样子倒还可以接着装下去的。
    在那个人嫌恶地说他是婚前私通所生,他爹娘有悖人礼时,热闹的人群倒是突然静下来。
    这样的话他不是没听过,他抬眼看过去,却正对上姜了的眼睛,对面的人却低下头,没说什么。
    原来到头来,他在这些人心里还是这么个名声。
    在陆袖莲步上前,笑着微微一行礼后就打了个巴掌在那人脸上的时候,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我姑姑和姑父,是先帝早年赐婚,只不过为了家国安稳,才一直未下发旨意。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编排起他们和我表哥来了?”
    在那人反应过来发怒要打陆袖的时候,言煦把她拉到自己身后。
    办宴的主人家出来劝和了两句,这事也就算过去了,倒是郑骁笑了笑,指给姜了看说:“你看这表哥表妹的,也挺好是吧。”
    是挺好的。
    姜了低眉,心里一股难受却难以忽视。
    言煦算着日子,听见几个伯父跟他说,这段时日皇帝有让他回延吴的打算,还没等他请旨呢,他爹娘就先出事了。
    传来的战报只说,他娘受了重伤,他爹带兵去追匪人,又失踪了。
    他当即进宫请旨回去,皇帝犹豫一阵后也同意了。
    他回了府就随意收拾了一番,在门前骑上马,正准备扬鞭的时候听到了有人叫他。
    “言煦!”
    姜了拉住他的马头套,对上他冷淡的神情,皱眉说:“如今情势复杂,你贸然回去……”
    “不劳费心。”他冷声回道。
    “你……你等等,我……我去同人说一声,我陪你……”
    “世子妃,我西北军务轮不到你插嘴,我也不至于在这关头怯懦不敢前,”他见她不松手,便扬起马鞭,生生抽在她手背,逼她松了手,敛去些微担忧,淡淡道,“妨碍军务者,便是如此。”
    而后他扬鞭而去,留下烟尘里捂着手的萧索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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