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猎人33-选择我x也x只是我
警告:本章含有感知觉障碍的相关描写,有夸张艺术化与柔和化处理成分,包括但不限于感觉减退与空间、时间、运动感知障碍、现实解体症状,以及其他的少部分注意、记忆、思维障碍症状表现(以上均常见于抑郁症与精神分裂症),请务必理性看待。有类似情况请及时就医,因为多有器质性病变在,用药非常必要。感情刺激只会加重症状。*
灌木横飞,枝散叶落的狼藉绿化带中,翻倒的轿车底面朝上,散发着不详的安静感。
车祸现场后方缓缓停下一辆摩托,两个身着相同黑色制服的男人骑在上面。握着车把的只戴了防风镜,相对矮小,但看得出肌肉发达。他张望着道:“我的‘追踪’消失了,泽比殉职……另外的也都死了吧。”
碎裂的车窗黑洞洞的。
“不知道,我的能力攻击之后不会有反馈。”后座的男人下车摘掉头盔,露出细金丝边眼镜与斯文的脸,身材偏瘦,像是普通的上班族。他向轿车车尾走了几步,蹲下身从地面缝隙和后窗去看,同时放开不大的“圆”感应车内的生命气息。
“没有活人,没有残留的念。”
他放心了,爬起来拍拍手,一边招呼同伴,“趁着车没炸快点翻过来,火红眼肯定在里面。”
身后传来闷声应答、咔恰咔恰的轻响、停摩托车的声音。等待对方过来时,他绕向侧边车窗,看见一只干巴巴的手臂垂出来,袖管被车窗玻璃划裂两半,露出挤在一起的灰褐表皮,勉强看得出一道深色疤痕。他悚然一惊:泽比酒后夸耀过这疤痕代表的战绩,这是他的尸体!而他在车祸前明明还活着,怎么会在后座,还被抽干了血?!
“不对!”
眼镜先生其实算不上战斗人员,面对这种情况惊慌先占据了大脑,他下意识踉跄两步跳回原处,甚至更远了些,拔出枪警告另一个人,又发现这两步路,对方早就应该走到自己身边了。
而警告当然也没有得到回答。
他颤抖起来,又强迫自己猛然转身,要用枪对着摩托车的位置,却被已经站在背后的人吓得连连退步,“是、是谁?”
那是一名少女。白裙染血,右半边身体手臂都嵌着一些玻璃碎片,在雨后初阳下发光,左手扛着一个蓝袍的人,腿垂在前面,更显得她不够高挑——忽略那些不合理的线索,她的外表更适合出现在光灯聚拢的剧院或是拍卖台上,甚至某个皇族的卧室门口,而不是在这牵涉进人体标本走私的黑吃黑。因为她看起来可真像王子曾经感兴趣过的,那些反复选育后更符合人类审美的昂贵珍奇动物,有的爱好者会精心喂养,也有收集者热衷将其折磨至死。她微仰着脸打量他陷入呆滞的模样,突然抬手用什么东西将他的枪远远挑飞了出去,再抵到他的胸口,“低头,用额头顶住我的,别做多余的事。”
他才反应过来,咽了咽口水,发现那是一块狭长尖利的玻璃碎片,猩红滴血,也许因为她赤手握着,或者……他集中注意力,两手贴着裤缝,战战兢兢地照做,只敢盯着地面,听她问:“你的念能力是什么?”
“我的念能对人体产生一种、一种效果,这一次的效果是降低体内的盐分,缺盐会导致血钠降低,临床表现是脱水,乏力、头晕、组织水肿、肌肉痉挛、腹胀、休克……只要!只要及时补充高渗液体就能恢复!生、生理盐水也行!”
这是实话。
她用玻璃顶着俘虏:“名字。”
“托皮欧……托皮欧·那其诺。”
“那其诺先生,左后车门处有一个保险箱,请帮我拿出来。如果你有任何被我视为威胁或逃跑的举动,我就杀了你,像对你的同伴一样。”
戴眼镜的年轻男人闻言更像一只应激状态中的狗了,同手同脚地扒拉了半天才把保险箱从安全带里解放。
“拿好箱子,走在我前面,去那边。”
成排的彩钢临时平房是码头建仓库时堆放木料用的,如今建筑材料已经清空,只剩废旧箱子零乱摆在地上。她找到废箱最多的一个屋子,让那其诺放下保险箱。
“脱衣服。”
他一副梦游的神情,她举起玻璃。
“不不不!我、我自己来!”
“很好。另外,逃跑会死。”
她点头,留下表情一言难尽的年轻男人,将酷拉皮卡和保险箱安顿在了仓库大楼门禁的保安室里,因为正好里面没人。酷拉皮卡需要补盐,她用最后那点力量驱动非常有限的植入体,组成一根从自己手腕血管伸出去的软管针,内部设有过滤血液的特殊滤网,保证注入酷拉皮卡血管的只有水和盐,没有其他能引起机体免疫反应的细胞与物质。看着金发少年脸色转好,她从里面反锁好保安室的门,确认来上班的人无法从外面打开,再从窗户翻了出去,满意地发现备用充电宝还在,虽然倔强地留了裤子没脱。
一趟折腾下来,他没看见酷拉皮卡的脸,只有她的,那么追捕也只会针对她。
充电宝,不,那其诺先生正抱着手臂,缩在箱子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地看门口方向。特意绕过箱子的六号从他背后地面捡起他的外套,说:“坐下来,不许转身。”
他照做了。背影看上去似乎在哭泣。
撕掉外套把那其诺的眼睛蒙上,就可以准备开吃了。其实放软点态度更有利于事情发展,但也许是那个感知障碍的影响,她现在变化语气都很难。
即使得到了预想的结果,她就是……没什么感觉。成功用不着高兴,失败也无所谓。右手的伤口横贯掌心,毫无正常的疼痛,也没有血肉生长的痛痒,不影响动作,其余小玻璃碎片几乎可以忽略。
世界变得格外遥远,现实与她的意识割裂开来,生出透明的厚厚壁障。她好像漂浮在纸壳箱搭成的简陋舞台之外,毫无波动地俯视自己与他人在黯淡尘光中浮夸地表演,并得出“好假”的观赏评价。
……不行。她正身处现实,她必须掌控自己的身体,这是唯一属于她的东西。
她推倒充电宝,坐到他腿上,对方的呼吸立刻急促起来。她有些好笑,笑着笑着就进行了长达十多分钟的发呆,前戏滞止,更不愿耗费体力做任何后续行为。
简而言之,她萎了。
……原来抑制性,真是抑制了性啊。
不只是她,就连充电宝都冷静了。他问:“那个……我……是不是不用……啊!!”
她摸上对方的胸膛,滑下去解开他的裤子,试着让自己的心情进入状态,再次失败。她甚至懒得低头咬他喝点血,一个活生生的念能力者摆在她面前,而她毫无食欲。
“你和女人做过么?”她问。
他沉默了挺久。
“……没有。”
“那你会自己动手解决?”
这次沉默更久。
“……一直都是。”
正好。她拉起他自己的手,放在他自己的重点部位,慢慢弯下腰,张开牙齿,越凑越近。
“既然你喜欢我的脸,我们可以配合……”
仓库外传来脚步声,很急,她察觉到了,却只是消极地想:把目击者干掉吧。
这完全可行。如果目击者不是酷拉皮卡。
少年神色焦急,单手夹着保险箱,原本金灿灿的发丝因浸水褪了光泽,湿得一缕一缕,鼻尖带水,分不清是遗留的雨还是跑出的汗。见到她,酷拉皮卡表情一松,接着拧紧眉头,瞳孔中央溢出暗红。这理所当然,她坐在蒙住眼睛的陌生男人身上,手部位置可疑,俯身捏着他的脖子,目的显而易见。她甚至还有闲心想:这下子酷拉皮卡肯定会要求拆伙。只要他转身,她就可以考虑下一个搭档,没事找找火红眼和幻影旅团,毕竟特殊效果还缺人祭天。
“你在……”酷拉皮卡径直走向她,“过来,该走了。”
“你自己先走吧。”她拒绝道。
她的意识置身事外,于是她的态度也无动于衷。
“再没有这种补给我会很危险,我必须以此优先。你不用在意我,我会换……”她看了一眼竖着耳朵听的那其诺,“换新的合作伙伴。反正不是他那边的人,你放心。他是临时的,我也不会杀他。”
真的,比这排彩钢临时房还临时。但酷拉皮卡明显不信,怒气更上一层楼,语调风雨欲来。
“别做傻事,你已经受伤了!等下还不知道有什么人会来这里搜查!”
“问题不大。”
伤口根本不疼。可他也根本不听。
眼看酷拉皮卡叁步作两步来揪自己,她平静地申明。
“如果你真希望我的伤愈合,至少应该让我和他做一次。”
补充体液之中的力量才能修复伤口。而抽取血液,她就无法保证对方的生命安全,但他在意这种事。
酷拉皮卡已行至她旁边伸出手,掌心隔空拂过鲜血淋漓的右半边身体,又握成拳,滞顿地收回去。
那双装满她不懂情绪的美丽双瞳被红色覆染,酷拉皮卡深深地吸气,神态如同在赌桌上抛出全部筹码的前一秒,“我不行吗?”
少年单膝跪在旁边,比坐着的她高一些。但他俯视下来的眼神,无疑含着同时具有尘埃微亮与星辰光芒的祈寄。
“为什么……你不再选择我了?”
不,不是这样的。
一切感触都抽离而去的世界之中,她艰难地回想原因。
“因为……你会质疑做出这种行为的自己……”
明明是伸手就够得到的记忆,在当前的状态下变得难以翻取,像是要从摆放拥挤的硬皮书籍中间抽取简薄柔软的一本笔记,只能小心翼翼地用力。她没有耐心地扯出它,不顾高高摞起的书山开始摇晃,濒临坍塌。
“……而会令你痛苦的事,我一件都不想让它发生。”
“虽然我……已经很饿了……还很痛。”
代表记忆的书卷本本坠落,跌及地面前就崩裂成碎片。她看着酷拉皮卡的脸,突然发现时间正越来越难以忽略地加速。
“……别过来,我感觉不太对……”
她听到自己的话语被压缩得极短,尖利古怪微弱,视野中的人瞬间就出现在眼前的位置,用同样尖锐的声音说着什么。
但她听不清。一切来自外界的变化都太快了,环境也暗得不正常,她的动作相比之下慢得像是黑夜里试图捕捉闪电的蜗牛,肢体行动前现象就已消失,只好继续茫然留在原地。
有谁向她伸出手,有谁拉住她的手,有谁将她带出了那个幽暗的空间,来到广阔明亮的天空下面。她怔愣地看着无数葱郁树木扑面而来,火红的眼睛在最后为混乱的舞台拉上幕布。
有谁吻住了她。
不含有念的体液,只会因个人的资质有所区别,而这一个人无疑不差。历经干渴许久终于遇到水源,她像是退潮时搁浅的鱼在濒死前被海浪卷了回去,毫无反抗地任凭暗流将自己拽下水底。
水会将鱼完全包裹,冰凉地抚过鳞片的缝隙。充斥红藻的海水同样含盐,紧紧相拥时就引发刺痛,她微微皱起眉,才得到含着对方吐息温度换气的机会。借着新填入的力量恢复些许正常的感知力后,遭到世界隔绝的抽离感淡去,污染视觉的阴暗消散,伤口的存在彰显而出。
感知障碍的发生意味精神健康异常,而只要其中有与人体器质性、化学性改变的相关环节,病毒就能针对异常进行修正。提供足够的能量维持让它们修补机体的活性,几乎可以治愈大部分常规意义上的异常状态。
不过,由于这次异常来源是有时效的,直到负面状态结束之前,她体内的病毒都必须花费相应的能量去修复持续发生异常的机体。她不是“症状发作一次,治好等于结束”,而是“症状随时都在发作,随时需要治疗”,二者需要的能量相差甚远。
她现在只找回了一些基本的知觉。
浪潮击涌的声音不再嘈杂,以舒缓有力的节奏拍打着树林外的岩岸。海洋特有的咸味并不强烈,更多的是植物被雨洗过后散发的湿润气味。澈白的晨光从她上方的人发丝之间落下来,酷拉皮卡的表情藏进影子的那面,瞳眸仿佛也是淋过水的胭脂色花苞,蓄满了意欲绽放的情热。
他怎么……?
注意到她恢复些许神智的眼神,酷拉皮卡稍稍起身,让出给她反应的空间。她躺在地上侧过头,喘息着发现蓝金色袍子垫在自己下面,而他贴身白衣的前襟蹭有血印——她用伤手抓的。
“你刚才很不对劲。”
少年的脸色完全不像瞳色那般好看,上下慎重地审视她。
“车祸时头部受伤了吗?还是你说的体液缺乏?什么原因?”
“不是的……”
真可惜,没猜对。病毒持续消耗着有限的力量,看不见的隔膜再次浮现在意识外层,她又迷蒙起来,喃喃抱怨:“这样不够,你应该把那个人留给我的……”
承担指责的人放弃地叹息一声,她剩余的话被压回喉管,成为细弱的呜咽。柔软的吻入侵过来,不只属于自身的液体滴落下颌,她重新陷入鱼的幻觉,被红色的海洋淹没,却还记得事情发展脱离预期的隐约惊慌,在温和吞噬自己的唇瓣下出声抗拒。
“不、行!”
放任下去不会让她喜欢的人得到幸福。
“既然这种事对你是必要的,”熟悉的声音反驳了她,“那么,我希望你选择的人是我。”
温柔卷动着的湿滑感令人飘忽,仿佛想要从中尝吸到蜜糖一样的轻轻舔吻划过唇角与脸颊,化开细小伤口的痛痒。含弄的水声钻进耳道,低语着吹入热气。
“你选择的其实也是我,对吗?”
她模糊地察觉对方似乎在强调什么,却在发出疑问的哼鸣后就忘掉。病毒抽取力量的枯竭感时起时落,她的思维在化学反应的拉锯中逐渐破碎,恍然之间回到了将床铺摆在窗旁的简单小屋,和某个人在太阳即将揭去夜晚前的静谧里依偎在一起,而这样的记忆又在被海水包裹的爱抚下显得朦胧。
那段安宁仿若幻觉的时光中,她最先学会的是一个人名字。
「クラピカ」
“酷拉…酷拉皮卡。”她断断续续地以陌生的语言拼凑出词组,阻止她乱动的人顿住了,她得以用不那么疼的手抓住他的肩膀。
“快一点……我要疯了,我感觉很糟……”
病毒汲取生命力时不会自觉加以限制,脑髓干痛的感觉让她微弱地催促:“快一点。”
有着美丽红色眼睛的人配合地俯身。
“你看。”他贴在她的耳边说。
“只是我。”
*
“我希望你选择的人是我,只是我。”
“其实你选择的人也是我,只是我。”
不愧是我,OOC大手子!
托皮欧名字玩梗了,性格也部分取材自该角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