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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间人便无影无踪了。半夏抬头望着长空龙翔问:“龙翔,我们要去京城吗?“
“嗯。”长空龙翔拿起桌上小巧玲珑的金牌,挂在了半夏脖子上。
“这是什么?”半夏拿起金牌一看,正面是一条龙,背面则刻着一个“翔”字。
长空龙翔柔声说:“这是我还是储君时的令牌,不论在哪里,见令牌如我亲临;本来是没有意义了,但如今看来还有人承认它。带着它,有什么情况希望它能保护你。”
金牌很精致,半夏玩赏了一会儿,又搂住长空龙翔的脖子说:“有没有金牌都无所谓,我有龙翔可以保护我!”
长空龙翔喉咙滑动了一下,哑声说:“小妖精,你要迷死我!”
说着便抱着宝贝站了起来,快步往内室走去,衣服脱得一地都是;屋内一夜春光荡漾。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看到睡着?
9
第九章
第九章
崴嵬的春天依旧很冷,但却无法掩盖京畿的繁华热闹。
“好久不见了,天水。”长空凤翥骑在马上,仰头望着城门上“天水”两个大字。
长空龙翔一行人此时正是来到崴嵬国京城天水。
远处城门下有几个人看见了他们,议论了几句,便跑了过来;最前首的一个神情严肃,拱手问道:“可是长空公子?”
长空龙翔点点头,那人笑了起来,压低声音说:“丞相恭候多时,派我等在此迎接,请随我来。”
长空龙翔点头致意,示意来人领路。
一行人便这样大摇大摆进了丞相府。
丞相葛明义七十来岁,满头白发却精神奕奕,站在朱门前翘首以盼。
“大皇子!”丞相一看见长空龙翔,激动得满眼泪花,马上便要跪下去。
长空龙翔从武士背上一跃而下,扶住拜下去的丞相,轻声说:“丞相不必行此大礼,龙翔已非皇子。”
丞相却坚持说:“别说大皇子回来了,便是大皇子一辈子不再踏足天水,也是我们心中的真正储君!”
长空龙翔淡淡一笑,不再争执,往后一指说:“丞相可还记得凤翥?”
老丞相定了定神,看见长空龙翔身后长身玉立的男子,越发激动的喊:“四皇子!”
长空凤翥从小就机灵活泼,与所有人感情都很好,丞相也好少傅也好,最头痛他也最喜欢他。
长空凤翥亲切的笑着说:“丞相,捣蛋鬼凤翥又回来了!”
丞相笑呵呵地说:“我记挂你的捣蛋记挂了十年呐。”
长空龙翔向来比弟弟冷静,他打断两人的对话说:“进去再说。”
丞相府是先皇御赐,占地宽广,但装潢并不奢华,到处透露着质朴厚重之感。
待众人都坐定,寒暄过后,丞相才徐徐开口:“这些年我一直盼望着两位皇子能回来。吕享胡作非为,先帝不闻不问,现在他即位,越发无法无天,妄想着出兵邻国扩展版图;我国近年天灾人祸,连年歉收,拿什么去出兵?诺塔国也就罢了,千岛国自从志远王回朝以后几乎就是坚不可摧,贸然出兵不异于以卵击石。我虽然老了,但好歹还有那么多门生,我若不同意,朝廷至少还有一半人阻拦他;大将军手握兵符,就是我死了,吕享也控制不了军队!可是这几个月来,我的门生连连惨死,大将军也受到多处牵掣,我们有些力不从心了。”
长空龙翔点点头,说到:“辛苦丞相、将军了,我崴嵬若能渡过此劫,全是两位的功劳!”
丞相连忙说:“只要崴嵬国不因我这老骨头式微,我还要什么功劳!大皇子你就将你的计划都说出来吧,我葛明义身先士卒!”
长空龙翔对着这忠心耿耿的老臣,脸上总是柔和了一些,说道:“我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孤立吕享,让他害怕,从而先动手。”
发现怀中的半夏紧张的看着自己,长空龙翔微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又接着说:“我毕竟是被废黜了,若我先动手便是名不正言不顺;但若吕享不仁不义,那一切就自然而然了――所谓‘以天下之所顺,攻亲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之’。如今北疆是韦绝的,岭南岭北是我的,江南北俱是丞相门生;吕享身居深宫,犹如井底之蛙,以为自己散布全国的星点势力就可以掌控一切,只要再给他一点点压力,必定会抢夺兵权。”
丞相怔然打量着长空龙翔,缓缓说:“既然大皇子将一切都计算好了,何以到现在才动手?”
长空龙翔淡然道:“我与吕享有相同的血缘,所以我绝不是好人,阴狠之处,吕享犹不及我十分之一,我比他幸运之处在于我有一位纯真的母亲和一个开朗的弟弟,所以尚能把持自己;但如果我开战了、如果我掌权了,会变成什么样呢,到时候又由谁来制止我?”
丞相喃喃道:“那为何现在……”
长空龙翔由衷一笑,低头亲了亲半夏的额头,再抬起头来时,目光坦然:“因为我有了能克制我凶残本性的人儿。先皇曾说,要是我继承王位,一定要由最温和的五弟来辅佐我。五弟被吕享毒死时,我没来得及救他,就打定主意这一辈子不能掌权――但我现在有了半夏,只要半夏在我身边一天,我就不会任由自己为非作歹。”
老丞相看着长空龙翔温柔的凝视怀中之人,忽然想起先帝在还未糊涂前,确实跟他说过,长子若学会爱人,便是一代明君,否则即是灭世魔王。
想不到真的如此。
“所以你来信上要我光明正大将你迎如丞相府,是要给吕享压力?”丞相开始理解长空龙翔的思路了。
长空龙翔把玩着半夏小小软软的手,点头道:“没错,就是要他知道我回来了;不止光明正大进城,这几日我还要时常出入,让他感觉我成竹在胸。”
长空龙翔忽然看向自己的弟弟,说:“凤翥公子,十年前天水最出名的纨绔子弟,麻烦你这几天带我逛逛天水最热闹的地方吧。”
和大哥逛街?长空凤翥只觉得背脊凉透。
“这里就是天水城最热闹的栽u蠼帧!背た辗雉闱w判n椋对长空龙翔说道;两人身后跟着一大票人。
“想当年,我可是这条街的常客,什么茶楼酒馆问我就没错!”
看着长空凤翥得意洋洋,小情酸酸的问:“包括青楼吧?”
长空凤翥惊得满头大汗,拼命解释。
长空龙翔绕过两人,抱着半夏走在热闹的大街上。
“累吗?”长空龙翔温柔的问。半夏笑了起来,说:“一直都是龙翔抱着我,就算累也是龙翔累啊。”
长空龙翔也笑了起来,说:“如果可以,我愿意抱你一辈子。”
半夏咯咯笑出声说:“变成老头子也要抱吗?”
男人笑得深情:“变成老头子也要抱。”
男人眼神太过炙热,半夏害羞的扭过头,却看见路边跪着一排小孩。
“龙翔,他们在做什么?”半夏没见过多少外头的世界,并不知道有“乞丐”这一说法。
长空龙翔顺着看去,回答说:“他们在乞讨,路人如果觉得可怜就给他们一些吃食或零钱。”
半夏不解的问:“为什么要这样?他们的父母呢?”
“或许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或许家中太穷,所以出来乞讨。”
半夏一震,想到自己与母亲在云府时,与这乞讨几乎没有区别。
若不是幸运的遇上龙翔、与他相恋,自己就这样没有尊严没有明天的乞讨到老吧。
“龙翔……”半夏忍不住开口,长空龙翔却微笑打断他,说:“我知道。”
带着这么个小东西,自己今天就乖乖做散财童子吧。
长空龙翔掏出钱袋,递给半夏说:“成亲那天起,我的所有钱就是你的了;想给谁、给多少,小乖自己决定就好。”说着便小心的将半夏放在地上。
半夏又是一阵感动,对着男人甜甜一笑,从钱袋里抓出银两来,认真的放进每一个小孩碗中。
小孩子们拼命对着半夏磕头,远处的乞丐看见半夏施舍大方的惊人,纷纷涌过来,将半夏围住哀求乞讨。
半夏初时有些害怕,等发现这些人只是围着他不断磕头时,他就心软了,莫名其妙的想哭,含着泪大声说:“大家快起来,每人都有!快起来!”
柯然站在不远处,低声说:“栽u蠼值某?停你十年前没见过这么多乞丐吧。”
长空凤翥难得皱起眉来说:“当然,栽街是天水最繁华的街道,何时见过这么多乞讨的人。”
“如果,”常q瑜紧紧盯着和长空宁儿跑来跑去的薛橙橙,口中说道:“栽街都有这么多乞丐,那整个京城其他地方恐怕更严重了。”
被乞丐包围的半夏没有介意小孩们脏脏的手捉着自己华贵的衣裙,一直温柔的笑着。
路人纷纷停下看着这一幕,在这年头还有这样阔绰却善心的人?
拉扯之间,半夏挂在脖子上的金牌掉了出来,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龙形饰品自然不是谁都敢戴,一个离得近的老乞丐叫道:“皇家的信物!是、是皇家的大人们!”
所以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跪拜下去,高呼千岁。
长空龙翔轻轻一笑,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长空龙翔十年前就被废黜了,并不算皇室之人,大家不必行礼;今日只是故地重游,内人生性悲天悯人,发些碎银罢了,大家快起来吧。”
长空龙翔?大皇子吕龙翔?
一听是曾经最出色的皇子驾临,众人越发毕恭毕敬,拜个不停,口中千岁喊个不停。
“龙翔……”半夏怯怯的看向男人,长空龙翔温柔一笑,将人儿抱了起来,说:“别怕,他们只是感激你的施舍。”
半夏想了想,说:“那我们走了以后,这些孩子不是又要挨饿了?”
两人站在一堆拜倒的人中间,所说的话周围人都能听见,可长空龙翔却不急着催促半夏,他温和的问:“那半夏想怎么办呢?”
半夏犹豫了一下,轻声问:“半夏想怎么做都可以吗?”
长空龙翔替他撩起落下的头发,柔声说:“半夏想怎么做都可以。”
半夏笑了起来,整个人变得脱俗出尘,他鼓了鼓勇气,放大了些音量对众人喊道:“我相公长空龙翔是龙凤商号的老板,从今天起,每月初一、十五京城所有龙凤号粮店都免费发放粮食,大家有困难的就去领取吧!”
整条街安静了一瞬间,随即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整个京畿似乎都震动起来。
一天之间,整个京城传遍了早上发生在栽u蠼值氖拢淮蠹冶甲呦喔妫说大皇子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菩萨一样的妻子;说原来闻名全国的龙凤商号当家竟是大皇子,每月都会开仓放粮接济百姓。
坐在丞相府的大厅,长空龙翔对半夏说:“你真是我的小福星,几句话就帮我把路全铺好了。”
半夏有些害羞,轻声问:“半夏帮上忙了?”
“何止‘帮上忙’!”柯然笑道:“小夏几句话,胜过我们做多少手脚。”
丞相笑着说:“大皇子果然有眼光,选中这样一位妻子。”
长空龙翔向来最喜欢别人夸半夏,他抵着半夏光洁的额头,说:“红杏夫人说,你出生时有算命的说你是福星,善待你就能飞黄腾达;我若没有遇见你,一生都只能是个山贼头子,眼睁睁看着崴嵬毁于一旦吧。”
半夏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心中又有些激动,对长空龙翔兴冲冲的说:“我们明天再出去吧!”
长空龙翔看他开心,也笑起来,点头说:“小乖想怎样就怎样。”
第二天,长空凤翥又带着一大伙人上了街。不过既然知道了大哥想干嘛,他就不再选栽u蠼至恕
“这是裕兴街,也是京城的贫民窟,这里的酒楼茶肆是江南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就是比较乱,各位可顾好荷包啊。”
长空龙翔懒得听弟弟废话,抱着半夏走开了。
“龙翔,”半夏搂着长空龙翔的脖子,低声问:“你们说的八皇子吕享为什么这么坏?”
长空龙翔淡淡回答:“他只是害怕。他一出生母妃就死了,他是被五皇子的母妃,也就是已经去世的皇后带大的;他在宫中无依无靠,不像五弟有皇后做靠山,在先帝眼中不如我,在满朝文武中不像凤翥那样左右逢源。他害怕,他自卑,所以想得到一切。”
半夏乖乖靠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半夏也一无所有,所以半夏想他其实应该很可怜。”
长空龙翔没有回答,人性是无法预设的东西,同样生而不受宠,半夏能够一尘不染,但吕享却越陷越深。
不想宝贝去接触这些复杂的东西,长空龙翔指着街边的一个小贩说:“小乖知道他卖的是什么吗?”
半夏看过去,只见那人举着一根长长的棍子,棍子顶端扎着稻草,稻草上插着一根根竹签,竹签上是一串串红色的果子。
半夏摇了摇头,长空龙翔说:“红杏夫人不是说你没见过冰糖葫芦吗,那就是冰糖葫芦。”
半夏眼睛亮了起来,急忙揪住长空龙翔说:“龙翔,半夏可不可以吃一个?”
“小傻瓜,那个不是一颗一颗卖的,你叫我一声相公,我就给你买一串。”
半夏脸腾的红了,瞄了瞄旁边没人,才凑到男人耳边轻喊:“相公――”
明明是自己要求的,可长空龙翔还是忍不住全身一阵酥麻,笑着说:“我真的要死在你手上。”
边说着,就走到了小贩面前,长空龙翔放下半夏,递出铜板说:“给我挑两串。”
小贩立刻应道:“诶!给您挑最大最甜的!”
半夏兴奋异常的接过来,才喂进嘴里,就觉得好甜,可一咬又好酸,酸的捧着脸颊闭上了眼睛。
长空龙翔看着他可爱的表情,无法将视线移开。
然而危险就在这一刻发生――五柄以上的飞刀从不同的角度射向长空龙翔和半夏!
“大哥!”长空凤翥心几乎跳出腔子,却因为离太远,只能眼睁睁看着飞刀射向沉浸在幸福中的两人。
然而长空龙翔毕竟是长空龙翔,虽然发现的晚了,但他还是迅速做出反应,右手一扬披风打落四柄飞刀,左手则硬生生握住射向半夏的一柄。
五大杀手施展轻功,在下一秒落在两人面前,纷纷抽出兵器,将两人团团围住。
“如涯,捉一个活的回来。”长空龙翔丢掉飞刀,眼中闪过利光。
黑如涯迅速飞身跃上房顶,几个跳跃便不见踪影。
“龙翔!”冰糖葫芦掉在脚边,半夏泪如泉涌,握着长空龙翔的手心急如焚。
原本周身已经开始凝聚戾气,可听到宝贝的呼喊后长空龙翔立即回过神来,他放柔了表情,点住几个穴道,对半夏说:“只是小伤,看,血已经不流了。”
饶是如此,半夏还是哽咽:“龙翔,我们快回去,找大夫。”
长空龙翔柔声安慰:“柯然不就是大夫,给他看看就好。”
正好柯然赶到了,他皱眉捡起飞刀嗅了嗅
第九章
,又替长空龙翔把过脉,才舒缓了脸色,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颗红色药丸递给长空龙翔吃下,又拿出金创药给他涂上。
知道他性命无忧,柯然又开起了玩笑:“小夏,别哭了,你相公没事,那毒药遇上别人也许致命,遇上你身边这阎王爷也怕的长空龙翔,那就比蒙汗药强不了多少。”
半夏还是止不住眼泪,掏出手帕一边给他包扎一边啜泣:“都是半夏贪嘴,不然龙翔也不会没注意到坏人。”
他哭得长空龙翔心疼,于是用没受伤的右手抱起他说:“是小乖救了我。”
他指着两人所在的位置说:“若我们一直站在街心,那两边屋顶的杀手都会放暗箭,那样的话,你相公我就得对付四面八方的飞刀;可因为给你买冰糖葫芦,我们走到了一侧屋檐下,所以只有对面能袭击我――你说是不是你救了我?”
半夏一抽一抽的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不是说你说我的小福星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长空龙翔轻轻咬了半夏的脸一口,惹得半夏笑了起来。
黑如涯和长空凤翥也在这时跃下屋顶,将一个被点了穴的蒙了面的人按着跪在长空龙翔前面。
一把将那人的扯掉面巾,露出一张皮肤白皙的男人面孔,长空凤翥冷笑着说:“花大力气追你这个逃得最快的果然没错!”
这人便是岑莲芳,面巾掉下时,他面如死灰,而围观人群中也发出了阵阵议论。
“新帝竟如此清闲吗?”长空龙翔轻轻拍着受惊的宝贝,一边对岑莲芳说:“去年追着我狩猎,今年又来陪我逛街?”
他冷冰冰的说:“难道他忘了,这皇位不过是我让给他的,三次机会一过,我随时可以收回?”
他忽然提高了声音,说道:“我本来厌倦和他争权夺利,才主动退出;可现在他咄咄相逼,是要置我于死地吗?他一心贪恋权贵,搜刮民脂民膏,不理会北疆雪灾,是想置我崴嵬国黎民与死地吗?!”
周围静悄悄的,只听见长空龙翔的质问。
“我娘子与世无争,昨日还开仓放粮替他接济灾民,今日他竟连我娘子也不放过!可知他是天上福星转世,下嫁于我来救济崴嵬百姓的,伤了他,你永安帝可承担得起!”
此言一出,现场沸腾起来,议论纷纷;而长空凤翥、许尔峻和薛橙橙则差点喷笑出来。
见目的达成,长空龙翔对黑如涯和长空凤翥说:“放了他吧,半夏不喜欢看到死人。”
说着,长空龙翔不再踟蹰,转身走出街道,留下这个长空凤翥所谓的消息中心炸开了锅。
“哈哈哈……福星转世?大哥你说这话也不觉得肉麻?”长空凤翥没有形象的笑瘫在桌子上。
长空龙翔一面喂宝贝吃饭,一边凝视着他说:“我没有说谎,在我眼中,小乖就是福星转世。”
半夏有些赧然,眯着眼笑了起来,可没过一会儿,他突然捂住嘴巴,发出干呕。
“小乖!”长空龙翔扔下勺子,紧紧抱住半夏,急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柯然迅速走过来握住半夏的手腕,替他诊脉。
桌旁所有人都紧紧盯着柯然,只见他先是疑惑,接着是惊讶,最后竟然大笑起来。
放下半夏的手,柯然用力拍着长空龙翔的肩膀,笑得暧昧:“不错嘛,恐怕新婚夜就成功了。”
长空龙翔先是一头雾水,片刻才反应过来,神情欣喜若狂:“你是说――”
柯然笑着点点头说:“恭喜你,小夏有喜了,而且快两个月了。”
“我的天!”
“我、我我我要做奶奶了?”
“庄主不愧是庄主,什么事都是一招即中!”
“他奶奶的,那我不是变成姑姨辈了!”
“大、大皇子妃有喜了?快来人,加菜,加菜,我要喝一杯!”
大厅里乱成一团,只有长空龙翔像傻了一样,呆呆地看看半夏的脸,又呆呆地看看半夏的肚子。
“柯、”他伸手抚上半夏还很平坦的小腹,说:“柯然说你有了?”
半夏红着脸,点点头,小声说:“好像是的。”
长空龙翔好像刚刚跑过几百里一样,突然一下子喘不过气来,鼻子也感到一阵酸楚。他温柔搂住半夏,声音几乎发抖:“小乖,宝贝。你怎么能那么好。”
半夏也回搂住男人,眼泪滴下来,他笑着说:“因为我喜欢龙翔。”
长空龙翔一震,心中越发柔软,也顾不得还在大厅,就这样捧着半夏的脸吻上说着动人话语的小嘴。
还好大家都兴奋异常,没人有空打扰他们。
“庄主,大将军来了。”下人在长空龙翔门外轻喊。
长空龙翔把最后一勺药喂进宝贝口中,回应道:“请他在书房等我,我马上过去。”
半夏乖巧的对长空龙翔说:“我在屋里等着你。”
长空龙翔微微一笑,将他抱起来说:“柯然说你四个月了,已经很稳定,不必老是闷在屋子里。”说着捞过一条小毯将人细细裹严了,才迈出门去。
半夏撅起小嘴,嘀咕道:“也不知是谁不许我出屋子的。”
男人一挑眉,想不到小东西还会顶嘴了。
屋外春意正浓,树上吐出嫩绿的接近黄色的新芽,树下则花团锦簇,非常艳丽。
两人走在院子里,想到孕育中的小生命,心情更加好起来。
书房的门开着,一眼就看到里头背手站着个魁梧的男人。
听见脚步声,男人回过头来,是个穿着长衫的粗犷男子,看见是长空龙翔,他笑了起来,做掬说:“大皇子。”
长空龙翔点头致意,走到书桌后对男人说:“坐吧,吴将军。”
坐定后,吴洋开口道:“不出大皇子预料,岭南岭北七十二州、江北三十五州今日联名送来暗函,声援大皇子,三地总共五支大军共计二十万,随时任大皇子差遣;如此一来,加上韦绝的五十万北疆大军,大皇子已立于不败之地了。”
“嗯。”长空龙翔应道,顺手捻起桌上放着的新鲜腌梅,小心喂进半夏嘴中。思考了一会儿,他问道:“江南如何?”
吴洋继续说道:“江南稍复杂些,被吕享安插了不少心腹;不过江南之地平坦开阔,没有屏障,一旦大军渡江,便如入无人之境,并不足为惧;唯一的问题是……”
“京畿守军和御林军。”长空龙翔淡淡接到。
吴洋低头道:“没错,擒贼先擒王,如果不能顺利捉住吕享,后患无穷;但要真的用兵,免不了又是生灵涂炭。”
看见半夏认真听着吴洋的话,呆呆的忘记闭上小嘴,长空龙翔笑了起来,一把搂回可爱的宝贝,他云淡风轻的说:“吴将军可知道京畿守军将领是谁?”
吴洋奇怪道:“薛彦呐,天下谁人不知?薛家三代为将,满门忠烈,父兄都战死沙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长空龙翔微笑着又喂了半夏一颗梅子,说:“吕享向来就是个目光短浅的人,要是我,哪怕让最鱼目混杂的军队来守京城,也绝不会用薛彦。”
吴洋更奇怪了,忙问:“为什么?薛家军武器精良士兵纪律严明身手矫捷,这样的军队能以一敌十!”
长空龙翔回答:“因为一个能训练出这样的部队的将领,必定一心报国不畏生死,而这个薛彦,父兄都战死沙场――在他心中是何等荣耀!偏偏自己却被召回,在京城这个最安全的地方,可以说是一无是处。其次,在天水这京官遍布的地方,他一个守军统领,根本排不上名号――在边疆呼风唤雨,来京里却处处受人白眼――恐怕早就一肚子怨气了吧?”
吴洋呆了片刻,翻然醒悟,击掌大笑到:“我怎的没想到!我明日就找机会见见他。”
长空龙翔让半夏将梅核吐到自己手上,又接着说:“至于御林军,那更加好办。长年累月的死士训练,早就磨去了他们的“人性”;行动当天破晓后,我派麒麟庄杀手将御林军中不愿归降的将领暗杀,那些习惯了服从命令的士兵群龙无首,形同散沙;就算他们能有所反应,也再简单不过,只消让薛彦派人顺着外城潜入禁军屯所将其包围,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吴洋呆了许久,才喃喃道:“我原以为要再等待机会许久,想不到大皇子早已将一切想好。”
长空龙翔扔掉梅核,拿起帕子给半夏擦干净嘴角,漫不经心的说:“吕享要和我斗,还早了好几百年――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也一样。我之所以又拖了两个月,是为了两件事。”
吴洋急忙问:“什么事?”
“今年雪灾严重,北疆损失很大,虽然我有把握可以不战而胜,可一旦有了万一,而又在冬天开战的话,韦绝的五十万大军决计抽调不到京城,所以我等着春天来临以防万一;而另一件事……”
说到这里,他忽然低下头吻了吻半夏的头发,一手抚上宝贝微微有些幅度的肚子,柔声说:“柯然说怀孕头三个月受不得一点惊吓,所以我要等小乖四个月以后才会动手。”
吴洋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方才还面无表情地谈论着许多人乃至整个国家的生死存亡,此时却温柔无比的对着怀中人微笑。
“那……”吴洋不敢确定地问道。
长空龙翔抬起头来,波澜不惊的说:“小乖已满四个月――吴洋,说服薛彦以后,随便找个时间,我们就把事情解决了吧。”
“小乖,宝贝,醒一醒。”长空龙翔伏低身子,温柔的喊着。
半夏眨了眨眼,终于醒了过来。
屋外还是黑压压的。
半夏坐了起来,揉着眼睛问:“龙翔,还没天亮呢。”
长空龙翔一面亲着他,一面将早已准备好的衣服替他穿上,“嗯,天还没亮。但是我们要进宫去。”
半夏轻轻地问:“龙翔要去对付吕享了吗?”
长空龙翔动作顿了一下,他用镶着毛边的披风将半夏裹住,看着他的眼睛说:“小乖,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杀人,但是我今天不得不杀人;我也不想把你留在这里,我不敢保证吕享不会在我走后派人来抓你――我不敢冒这种险,而且,再一次回到那个权力斗争的地方,我希望你能陪着我。所以,今天,就原谅我一次,嗯?”
乖巧的点点头,半夏认真的说:“龙翔不杀他,他会害死更多人,半夏懂的。”
长空龙翔笑了,伸手将宝贝抱起来往外走去。
“大哥!”长空凤翥走了过来,“已将小情、娘亲和红杏夫人送到麒麟庄天水分堂了。”
长空龙翔看了看所以人,点点头,说:“走吧,把事情做个了结。”
清晨,进入禁宫的门前的路上,陆续经过着要去上朝的官员。
丞相和大将军的轿子匆匆穿过拱门,几个黑影也在瞬间掠过。
朝堂上,文武百官都已到齐,唯独缺了平日总是最早的葛明义和吴洋。
好一会儿不见二人,立在一旁的岑莲芳忽然一惊,连忙招来一个侍卫耳语几句,就见那侍卫奔出大殿。
岑莲芳转身对龙椅上的人说:“皇上,既然丞相与将军都不在,今日就先退朝吧……”
“满朝文武尚且不发话,一个区区内务总管竟敢擅自决定――九五之尊难道死了吗?”
伴着低沉不带感情的声音,长空龙翔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身材伟岸,面貌英俊却神情冷然,仿佛天神下凡,引得殿内一阵喧哗。
“是你!”上面的男人惊叫起来。
半夏被长空龙翔抱在怀中,听见这声惊喊,于是扭过头去看。
只见吕享穿着龙袍坐在龙椅上,惊的不停颤抖,头上的珠冠跟着不停摇晃。
半夏原以为皇室之人,要么像长空龙翔那样气质高贵充满魄力,要么像长空凤翥相貌俊俏美丽;又或者,因为既然能做出这么多恶毒的事,怕是长得很凶神恶煞吧。
可这吕享实在不太像。虽然不丑,但既不像凤翥的俊美,更加比不上龙翔的一身霸气――顶多是个长相斯文软弱的贵族公子。
“别来无恙,小八。”长空凤翥与五大杀手、丞相和将军一起走了进来。
吕享看着这场面,不知是怕还是气,抖着手指向丞相,大声喝问:“大胆葛明义!竟然擅自将庶民带入朝堂!”
老丞相不急不慢的说:“老臣所带并非庶民,乃是先帝的大皇子和四皇子!”
此语一出,又是一片议论。
吕享却似乎冷静下来了,冷哼道:“谁说他们是皇子?你是不是忘记他两因为私逃已经被贬为庶民了?”
抬手阻止了想要反唇相讥的丞相,长空龙翔淡然道:“我是先帝之子,这是毋庸置疑的。也希望你不要忘了,我才是先皇首选的太子――储君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