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醉 zγцsんцωц.ℂǒм
离婚协议。慢慢拆开了那封文件,上边的标题刺得喻成眼睛有些痛。
他大概看了一眼,整份文件虽然略长,却条理清晰,严谨易懂,明显不是临时起草——
“这是律师给的权宜之计?”但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姜可摇了摇头:“不是,是我认真考虑后做的决定。”
尽管送走姜叙时,姜叙一再劝她,事情没那么糟,不一定要走到离婚这一步——
他说,喻成不会提出离婚。
姜可也相信,姜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喻成断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提离婚——落井下石毕竟不是他的风格。
但他现在不会,不代表他以后都不会——
姜家不可能东山再起,与其拖到将来他后悔,她也不好过,不如干脆点,现在就离。fцsんцτànɡ.©òⓂ(fushutang.com)
“本来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利益的结合。现在姜家已经破产了,我们也没有必要再绑在一起。” 她继续道,“当然,考虑到现在立即离婚,舆论对你不利;而我的账户也在敏感期,所以我把日期签到了半年后;对于时间这一点,你要有异议,我们可以商量。”
她说得足够清晰,说话的声调确认喻成能够听到,可是没有等到回应。
喻成抿唇,紧皱着眉,不发一言。
姜可两个月前就已经知晓姜家即将破产的事。
他上次从姜叙那里确定这一情况后,他就一直想问姜可,她到底把他,把他们的婚约当做什么?
为什么姜家好端端的时候,她从来没想过给彼此一个后代,姜家一出事,她就着急这想要孩子?
但有些问题一旦问出口,撕开彼此的伪装,以后想要装出恩爱,都难了。
他只能沉默,安慰自己一切可能只是巧合——
直到现在,姜可用离婚,毫不留情地戳破他最后的幻想;不需问,答案已显而易见了——
就像她说的——他们的婚姻不过是利益的结合。
她考虑的从来也只有她自己的处境罢了。
因为姜家破产,所以她想要一个孩子,通过孩子给自己增加保障;因为没有怀上,她在婚姻里没有了筹码,所以决定离婚——因为她不能忍受自己在婚姻中处在劣势的位置。
而她似乎从没想过,除了势均力敌的财富,婚姻或许还可以用别的东西维系——譬如感情。
又或者,她只是不屑他的感情,所以一直选择装傻。
喻成抬头,看着姜可。
她其实一直是个极任性,极自私的人——从结婚之初,他就知道这一点。
愿赌就要服输。
可即便如此,对着协议最后姜可刺目签名,他还是没有办法在旁边落笔。
喻成最终没有签字。
用他的话说,反正协议生效是在半年后,不用那么着急。
他带走了离婚协议,同时也再没有回过别墅;姜可也没有问他去了哪里——他总归有别的房产的。
只是少了一个人,别墅就显得格外空旷:早餐再不会看到泳池里划水的身影;午餐、晚餐桌子的另一头永远是空的;晚上偌大的床铺上也不会有人忽然翻身抱住自己……
对于喻成忽然的搬离,南溪目睹了整个过程,于是在姜可面前总是小心翼翼地避免谈到喻成的名字。
两人间本就不多的对话变得更加稀疏。
姜家破产,除了程潇柯旭几个同姜可关系铁的朋友,泛泛之交都不再与其来往。
姜可守着偌大的别墅,整日无所事事。于是,不时同程潇、柯旭出去喝酒,便成了姜可如今的消遣。
周末,姜可和程潇照例去夜店。
程潇有专属包房。两人一进去,经理就领了一排身高180+,小麦肤色的肌肉男进来——
“这是店里新来的少爷。”经理笑着介绍。
但程潇性取向为女,又是这里常客,就算没公开出柜,经理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姜可无语地转头看向程潇:“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祝贺你重新恢复自由身啊。”程潇。
说着对一排人里面最高个的招手。对方很识趣的过来,蹲下身子开了酒,跪在姜可腿边,帮她把杯满上。
姜可眼见人都来了,也不好赶,只小声道:“只喝酒,不搞别的。”
“都离婚了,还这么严于律己啊?”程潇斜眼。
“文件还没签呢。”姜可。
然后毫不意外地听到了一声嫌弃的“切——”
程潇也装模做样地给自己点了个“少爷”,四人刚喝了两轮,柯旭便带着她的女朋友到了。
“潇姐,可可姐——”柯旭的新女友同笑着同程潇,姜可打招呼。
她穿着运动背心披着紫色西装,标准的红唇大波浪,和他以前的几任女友一样,很典型的网红长相和身材,一点辨识度都没有。
“虽然女友换得勤,但口味还是挺专一的。”程潇一向不喜欢这种,忍不住侧头同姜可吐槽。
“倒也不是我特别喜欢这款。“柯旭听到了,冷不丁替自己辩解了一句,”我只是喜欢省事的。”
姜可本还在附和程潇的揶揄,闻言忽然笑不出来了。
像柯旭这样的富二代,看着肤浅,其实拎得门清儿——网红们或许没什么特长,但至少漂亮、嘴甜,他们一般目的性都很强,只要钱给到位,什么都好说。
不需要花心思去追去哄,也不用捧着供着——
姜可靠着沙发,看着随着音乐晃动的柯旭的女友,忽然自嘲地笑了。
她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她呢?
她没有什么特别的才华,也没有过人的智情商。
没了家世,她和她其实没什么差别;真要说,可能她的脸更天然一点。但她不会哄人开心,脾气不好,也办法给谁提供情绪价值。
真要放到市场上挑拣,她还不见得占优势呢。
姜可喝醉了。
难得的大醉,她双眼朦胧地四处张望,只觉世界在一点点扭曲变形,脑袋晃晃悠悠,极度想寻个地方摆着——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包厢门的。
眩晕中似乎有人揽过她的肩膀,扶着她一路从呼吸不畅的地下空间穿过喧闹的过道,乘电梯往上,又穿过微凉的街道,直到另一个温暖空间里,似乎是车厢。
“渴。”酒精烧得她喉咙干哑,下意识地去抓后座的车载冰箱。
扶着他的人将她放到柔软的沙发,先一步打开冰箱门,取了水拧开,递到她口边,复而扶她坐起,小心翼翼地喂给她。
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暂时缓解了焦渴。
她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仿佛本能般地感到一种安心;然后,她有恃无恐的拉着对方的手放到自己的太阳穴:“帮我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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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可:这“少爷”还挺懂事。
喻成:深呼吸,不要动怒。然后接着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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