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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记住你说的。”闻熙如愿以偿,双臂一得到自由就立刻抱住他保证,“说到做到!”
一定要非常温柔,让对方再也不会惧怕性爱才行……闻熙这样想著,把穆冬城抱起来放在办公桌上,就著插入的姿势摆胯律动,以小幅快插的极高频率来做热身。
这一招向来很好用,穆冬城立刻感觉到不一样的热度,极速的摩擦使欲火更加高涨,小幅的抽插又不会太痛。他不自觉地伸长双腿,勾住闻熙的腰用力摩擦,并没接触到对方光滑的皮肤,才微愣著睁开眼来──是他自己太心急,也完全没有考虑到闻熙的需求,自己除了袜子是全身光裸,闻熙却是全身上下只露了二弟。
不……现在对方的二弟也埋在他身体里,一低头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紫红色粗大坚硬的器物在他臀间大力进出,抽到一半就再次深深插入。
这种感觉真是太过色情,他的身体却似乎很喜欢,他的手和嘴竟然违背他的本性,一把拉住闻熙的衣领,带点凶狠地指示对方,“还要……再快一点!”
闻熙十分听话,立即响应他的需要,抬高他两条腿合拢近乎对折地压在胸前,随後大起大落地插入几次,就开始新一轮高频撞击。
不可抑制的爽意向全身放射,他睁著眼睛一直盯住闻熙的面孔,其实这才是最大的刺激,让他如此热爱又如此恐惧。他从这个人身上得到过最大的快乐,也得到最大的伤害。他愿意跟这个人一起去死,却无法跟对方平和安稳的共处。
也许爱情本身就是一件疯狂的事,那些太过平和的表现只是因为还不够爱。或者这还不是爱情,只是带著青春期後遗症的迷恋和躁动,等他们真正懂得怎麽正确地去爱,眼前又未必还有正确的那个人。
那还能怎麽办呢……把理想的变成烂俗,把完美的破坏成平庸?就这样糊里糊涂,苟且快活,才是足够真实的人生?
穆冬城的意识杂乱漂流,太舒服的快感让他整个放松。但他还是不能登顶,这让他有点无措,抬起头凑到闻熙耳边说了句,“你是不行吗?给我再用力一点!”
闻熙又愣了一下,拿不准他的意思,他干脆自暴自弃地加大声音,“你试试……粗暴一点。”
89、他的需要(h)
听到穆冬城激烈的要求,闻熙感觉很伤,但不敢多想,他知道一旦放开去想,他就会彻底软掉。
这是他造成的……经过了那麽多次不正常的性爱,对方的欲望都被扭曲,普通程度的刺激无法满足。
他稍作犹豫,伸长双臂扣住穆冬城的双手,用力压在对方头顶,以强势的姿态俯下身追逐对方的嘴唇。
穆冬城显然不想要这个,扭动著头部躲避他,却被他不管不顾地强行吻住,异常热烈地伸进舌头狂猛吮吸,即使被狠狠咬了一口也不放开。
他的嘴巴和舌头都破了,湿滑的血液浸出来,一股淡淡的腥味弥漫在两人纠缠的口腔里,但他并不在乎。
这样印象深刻的疼痛才更适合他,让他不要忘记自己曾经犯下的错。他仍然如狂风过境般需索著,用痛到火辣的舌头扫过对方敏感的上颚,然後挑逗戳刺对方四处游走躲避的舌尖,挺动的下半身也同步加大抽插的力度,以最後冲击的频率极速摩擦,不再小心翼翼的保留。
对方似乎被他粗暴的态度取悦了,颤抖著身体发出甜腻的喘息,眼角开始冒出泪水,挺起腰迎合了几次,就整个人都酥软下去,敞著腿任他猛力操干,那种忍不住的呻吟声越来越大。
虽然现在已是下班时间,他也担心被外面路过的员工听到,只好又嘴对嘴地去堵个严实,还分出一只手往下伸,摸索到对方被夹在彼此腹间的二弟,被干出来的液体弄得滑溜溜地,一被摸到就弹动著更加热胀。
觉得润滑足够,他稍微加大手上的力道,把对方那根握在掌心上下摩挲,麽指不住在顶端的冠状沟处滑动挤压,顺便细细抚摸爆起的阳筋。指腹触到渗出的液体,还点按著进一步加以刺激,插在对方体内的二弟灵活变换角度,感觉到特别明显的反应才对准那处又快又稳的继续撞击。
他是这麽努力,拿出自己十二分的精神和体力来对待这次性爱,他的努力也得到了回报,这样三管齐下的伺候只维持几分锺,被他压在身下猛干的穆冬城就完全失去自控,满脸都是汗水和眼泪,浑身开始细微的痉挛,只有小腹缩紧,腰部不自觉地向上挺。
他自然有所察觉,再伸指一摸,知道对方快要到了……这时候看不见穆冬城的表情实在遗憾,但他还想有下一次亲近,绝不能破坏最开始的约定。
眼睛看不见,知觉就更加灵敏,他比以前的每一次都更准确地捕捉到了对方高潮的一刻。
紧贴的身体可以感觉到对方每块肌肉的缩放,曲线的每处起伏,他听到那一阵急促的心跳,像是平静的海面突然涨潮。对方在这种时刻不爱说话,只会发出特别大的喘息声,鼻间低低地“嗯”了几下,无意识地压抑著自己,一股股喷发的精液射在他的胸腹上,保持相对平稳的节奏,急剧收缩翕张的後穴不停放松又绞紧,把他吸得也把持不住,就那样失控地喷射在对方肠道深处。
他从对方身体的反应察觉到,他的表现确实得到了高分。可当两个人满身是汗的叠在一起,呼吸逐渐平稳之後,他还不想出来,穆冬城就已经伸出手把他推开。
接著是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应该是对方在穿衣服,他极力忍住偷窥的欲望,完全不敢犯规。
等了有大概两分锺,他眼睛上的领带才被拉下。
实在太遗憾……穆冬城竟然这麽快就把衣服穿上了,连衬衫的扣子都已经扣到第二颗,只能从凌乱的头发、晕红的脸颊,还有嘴边几抹干了的血迹才能看出战况的激烈。
对方敞开的领口处,脖子也还是红的,留著他先前热烈吮吸所造成的印痕。
被他目光炯炯盯著看了半天,得到彻底满足的穆冬城也没发脾气,只皱著眉移开视线提醒他,“裤子……”
他赶紧把不知羞耻的二弟收回水库,还把穆冬城递过来的领带又推回去,一脸讨好地低声要求,“帮我打。”
穆冬城脸上的红晕已经褪了一些,眼神也变得清明,看起来一副精神很好的样子。宣泄了压力的穆冬城完全不搭理闻熙的小小渴求,而是转身去把窗帘拉开、把门敞开,让那股性交的味道快点散掉。
闻熙呆站片刻,後知後觉地发现,自己似乎被当成按摩棒用了一回。他们之间竟然也会只有性,没有爱……穆冬城需要的不是情感抚慰,仅仅是能够痛快解压的一次高潮。
好吧,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愿意让穆冬城去找别的按摩棒。
90、悔之晚矣
穆冬城稍稍得到缓解的心绪没能保持太久,当天晚上去医院看望江品培,就变成亲自送对方最後一程。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著这个相处多年、亦师亦友的人在死亡线上挣扎,最後无能为力的闭上眼睛,感觉实在太糟糕。
他在对方已经说不出话的弥留之际,只能一次又一次重复著那个承诺,“我保证,不让品培床业倒下。”
江品培终於带著一丝笑容走了,也带走一生的种种遗憾。呆坐在床前的穆冬城很想独自静一静,但现实不可能像电影上那样文艺,他要做的事还非常多。
他要给江品培安排一场热闹体面的葬礼,对方没有子女,只有他可以做这种事。身为对方财产和事业的继承人,他还要考虑怎麽用好这场葬礼。这是江品培生前交代他的,自己的葬礼会有很多老朋友参加,希望他好好利用,把品培床业旧有的人脉收为己用,并且掌握主动,借机对媒体澄清某些对手不实抹黑的传闻。
闻熙第二天才得到消息,想要找他却被他拒之门外,“这几天我不去公司,让副总全权做主,你有空帮我看著一点就好,拜托。”
那之後就没联络、没见面,直到举行遗体告别的时候,闻熙才作为被邀请的宾客见到穆冬城。
对方神情肃穆,看起来又瘦了,挺拔的身姿和新修剪的短发显得异常年轻干净,跟闻熙刚回城时看到他的第一眼很像。
短短的几个月……就像隔了轮回,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回到原点。
来吊唁的人非常多,一些不认识或者不熟悉江品培的人也来凑热闹,比如左家兄妹,还有穆冬城的母亲。她身边的男人和青年闻熙没见过,想必是穆冬城的继父和弟弟。
闻熙只能趁鞠躬时近距离亲近穆冬城,蠢呼呼地说了句,“你还好吧?”
穆冬城没有回答,只点点头向他还礼,然後就轮到下一位──孟楚。
闻熙闷闷地坐回椅子上,一分锺後又跟孟楚大眼对小眼。
直到宾客走得差不多,他才看到穆冬城起身,换了个助理继续守在灵柩前。
他赶紧也起身跟著对方,看能不能抽空说几句话,追到休息室外正想敲门,就听到穆冬城疲惫的声音。
“妈,我能给的肯定给,现在是真的不方便。”
老男人的声音插话,“怎麽不方便?你现在是有钱人了!管著这麽大的公司,住著那麽大的房子!”
然後是女人哭泣的声音,还有穆冬城耐著性子解释的声音,“过一阵吧,我确实没钱了。房子是江先生留给我的纪念,我不能卖……”
老男人声音变更大,“那你就看著你弟弟结不了婚?你好狠的心!他是你亲弟弟,你连他都不管?又不是要你的房子,让你资助几十万而已!”
“我不是不给,我是说宽限一段……”
“你就是没良心,一直没变!当初闹出那种事,我们只得到十万块,你还逼我们把钱拿出来还给人家,你知道我们有多惨吗?到现在都全家被人笑!你没钱就去找那个闻家少爷,我看他现在还对你有意思呢,你开口找他借!”
穆冬城的声音终於冷下去,“不要再说了!妈,等过一阵子我再汇钱给你,弟弟那边……多哄下他女朋友,晚点结婚吧。”
“你还耍脾气?你的话什麽时候能信?当初是谁跪著求我们,只要让你继续念书就保证全校第一名考上大学,结果大家都看到了!退学了以为你能赚到钱,还拍广告呢!反被人告得一直赔钱!”
那个弟弟没吭声,女人还是在轻声哭泣,门外的闻熙却已经颓然蹲了下去。
他早该知道,他悔之晚矣。他不敢想象,穆冬城当时身处的环境。
那笔钱对於当时的他只是一个月的零花,对於穆冬城却是巨款,不得不用最快的方法去挣,结果一脚踩进深渊。
他才是那个孽,如果对方没有跟他相爱,根本不会遭到後面一连串的悲剧。
他双眼发热,一种久违的冲动灼伤了他的神经,他想忍却没有忍住,滚烫的液体从眼眶里冒出一滴,接著是第二滴、第三滴……
他害怕自己发出声音,偷听的行为会更加伤害到对方的自尊,只能伸出手紧紧捂住了嘴。
一只温暖的手掌落在他肩膀上,他身体一震,微微抬头,颓丧的表情让孟楚皱眉,随後一把拉起他往旁边拖走。
91、喋喋不休
那一天孟楚劝了闻熙很多,主要目的是劝他放手,说以穆冬城的性格,应该不会再接受他,何苦纠缠不休、相互折磨。
他安静地听著,第一次并没反驳,到最後才苦笑著点头,“对,我如果是他,也绝不回头。他对感情的期待,已经被我毁掉了。他本来就是个很苦的人,没有被什麽人爱过,上学的时候才那麽傲气,那是他给自己的保护色。跟我在一起之後,他就像变了个人,很可爱、很温柔,也很爱笑。但那只是对我,他对别人还是一样避而远之。”
他想得出了神,笑容更加苦涩,“我以为那是他的本性,他个人条件出色所以孤僻自傲,我不知道他的家庭那麽可恶……他的自尊那麽强,他的家人却背著他收下我姐姐给他们的钱。你说的对,我不可能再得到他,我不配。我在他第一次对我说分手的时候,竟然没有向他要过解释,也没有怀疑过他是不是被谁逼迫的。後来更是错得离谱,我自负、易怒、幼稚……到现在也是。”
孟楚对他的自我剖析有些不安,正想开口,又被他抬手阻止,“不用捧我,让我好好看清楚自己,孟楚。呵呵……是我亲手搞砸了自己的感情,只能由我亲自负责。”
他咽了一口酒,看著眼前的灯光一阵沈默,然後继续苦笑,只是眼神从迷茫颓废变得坚定起来。
“得不到也无所谓,我不会让别人再伤害他,我还有一辈子时间,可以努力做更好的男人,让他重新对我产生期待。他本来应该有精彩的一生,前面这些年被一群自私的人毁掉了,我要赔给他一个美好安全的後半生。我不会再要求他,但是我想让他要求我,我想学一下,所谓不求回报的付出。”
他一口干掉杯中剩余的酒液,借此把眼里酸涩的感觉逼回去,“我今天真的感觉到了那种冲动,心痛得想要杀死自己,然後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他。”
他不知道的是,孟楚录下了这晚的对话,一字不漏转发给穆冬城,并没有劝说一句,把所有选择机会交给对方。
被一整天繁重的事情压身,後来又被家人跑来一顿施压指责,穆冬城的心情绝对称不上好,因此在听到那段音频的时候,对比之下立刻被安抚了。
那个晚上他做了很长的梦,有惊怖恐惧,也有极度情色。闻熙的脸和声音一直在他梦里晃来晃去,导致第二天去公司看到真人时,他的身体直接起了反应,作为掩饰只好拿公文包遮住下半身,脚步匆匆走进办公室。
才过了几分锺,那个罪魁祸首就敲响他的门,借口公事商谈不容他拒绝。
他揉著眉心问对方,“你每天都有空来这边,闻氏不需要你?”
闻熙肉麻兮兮地看著他,笑得跟白痴一样,“需要啊……但是你更需要我。”
“……”他觉得很闹心,移开视线咳了一声,“你要谈什麽事?谈完快走,你在这里待太久不好。”
“哦……”闻熙脸上露出受伤的神色,“你不想看到我?那我下午再来……”
明知对方是在装可怜,他竟然鬼使神差地解释了一句,“我不是这个意思……”
随後他皱起眉头住了嘴,冷冷看著眼前正对他温柔微笑的男人。
闻熙双眼闪亮、笑容俊美,配上那一脸的深情,简直就是杂志里走出来的完美钻石男。
他觉得更加的闹心了,对方却还在做作,伸出手来握住他的,柔和的语调像温暖的水流,“你不需要为我著想,你要多向我索取才对。闻氏还有一大批精英管理团队,孟楚会帮我监管好的,你这里我放不下心……”
不要再喋喋不休,他并不是那麽容易被感动。他不想再听,猛然揪住闻熙的领带,用力把对方拉近自己,面对面、脸贴脸的说:“闭嘴!来做吧!”
92、累死的牛
又一次……穆冬城以猛虎扑羊的姿态摁倒闻熙,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先热了身,想起还是上班时间,这才把对方拖到办公室自带的小休息间。
为了保持午睡质量,这个休息间隔音效果非常好,穆冬城关紧了门,在狭窄密闭的空间里愈发放得开,急切需索的程度简直让闻熙差点招架不住。
事实证明……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等两个人终於从休息间出来的时候,闻熙平生第一次感到自己被榨干,浑身酸痛、精神疲乏,腰胯和屁股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腿还有点抖。更直接点说,连蛋都轻了不少,存货用磐,射无可射……
穆冬城的情形好不到哪里,面色嫣红,嘴巴也是肿的,走路在抖腿,讲话都含糊不清了。
闻熙看著对方有条不紊穿好衣服,心里感到一阵空虚。
这麽激烈的性事之後,他很想搂著穆冬城温存一会儿,如果能一起睡一觉就更好,但对方从喘息中平静下来後的第一句话,就是赶他回闻氏上班。
他还开了个玩笑,说在这里已经操劳过度,哪里都不想去了,穆冬城仍然不解风情地起身,居高临下地点点头,“那你就在这里睡一会再走,我先去忙。”
那还睡什麽……闻熙满心苦闷地穿好衣服,带著一身疲倦走出休息室,看到端坐在办公桌後衣冠楚楚的穆冬城,终於尝到被弃之如敝履的憋屈。
等闻熙一走,穆冬城就卸下清冷强硬模样,浑身绵软地倒在椅子上,这次真是累到够呛。
休息一会儿之後,他又投入到高强度的工作,十点还开了个会,匆匆在员工餐厅吃完午饭,回到办公室他就打开电脑搜索。
下午上班之前,他给附近的一家心理诊所打去电话,预约了最快可以接受咨询的时间。
他最近不太正常,不光是闻熙有所发现,他自己也明显的感觉到了。
如果要继续好好地工作和生活下去,他必须积极一点,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
他以为经过这次,闻熙起码有几天应该不会来烦他,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对方又准时出现在他办公室外。
闻熙手里提著眼熟的食盒,对他露出阳光的笑,精神奕奕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昨天的劳累,也看不出有什麽不快的情绪。
这是要扮演百依百顺的二十四孝好男友?他并没表现得抗拒,而是微笑著照单全收,爱心大补汤很痛快的喝掉,谈完公事再谈私事也都奉陪。
讨论完最近的媒体推广计划,暂时就没什麽事了,穆冬城看著闻熙那一脸渴求,直接了当地开口问道:“你想要做吗?”
闻熙变了脸色,苦笑摇头,“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你还想要的话,我可以用手和嘴,只要你不嫌弃。”
穆冬城脸微微一红,“那算了。”
闻熙心神一荡,觉得对方今天脾气真好……但是多想一层,冷汗都冒了出来,“冬城,你如果真的想要,我可以满足你的……你不要去找别人。”
穆冬城愣了一下,显然之前还没想到这点,随後却眼睛发亮的深思起来。
闻熙只好暗骂自己,哪壶不开偏要提哪壶,继续流著冷汗挽回失地,“冬城,我不是这个意思……别人不安全的!你不是那样的人……你跟别人不行的!”
穆冬城表情平淡地笑了笑,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不试试怎麽知道现在行不行?也许已经好了呢?”
“不要!”闻熙面如土色,开始用恶毒的言辞攻击自己的同胞们,“我不是好东西,但是别的男人只会更差,他们很危险,滥交又爱说谎,还不爱用套!万一染上什麽病就糟糕了!”
穆冬城挑起了眉,似笑非笑,“我也是男人。”
“呃……”闻熙词穷,半晌才堆出一脸献媚的笑容,“你不一样……你天底下唯一的好男人,例外、例外!”
“……”穆冬城对这人无赖的程度叹为观止,很想辩驳又不愿上当,以免陷入打情骂俏般的纠缠,只瞪他一眼就低下头去,“我还有很多文件要看,你自便吧。”
他竟然还可以不走,点点头自说自话,“好,你看文件,我不打扰你。”
这叫不打扰?被探照灯一样的眼睛盯著,让人怎麽工作?
穆冬城用尽忍耐力才能不发火,好不容易熬到有事外出,终於把自己解救出来。可闻熙竟然开车跟在他後面,被他发现後一通电话轰过去,“闻先生,你有这麽闲?我是去跟人谈公事,不是去约炮!”
闻熙得到这顿骂,才心满意足掉转车头,回了闻氏大楼。
93、审判
有了年轻的穆冬城来管理,还有闻氏的加持,品培床业已被稳住,颓势不再,品牌形象和生意额开始逐步回升。
穆冬城和闻熙的相处也看似平稳,一个绝口不谈感情却不拒绝床上的亲近,一个献尽殷勤却不要求感情承诺,只亦步亦趋盯得很紧,以保证身边不会出现强而有力的对手。
易铭科一案终审之日,穆冬城和闻熙、孟楚都去了。那两人作为证人,穆冬城是唯一与案情无关的人,但他自己清楚,他才是那个犯案动机。
齐业非瘦削苍白,眼神清亮,头发剃得很短,看著倒比以前那副纨!样顺眼多了。
看到坐在旁听席上的穆冬城,他微笑著点点头,再没有多余的表现,在整个庭审过程中也一直很冷静。
因为案情清晰,齐业非认罪态度也很真诚,法官当庭宣判误杀成立,只轻判了三年。
闻熙和孟楚脸上都露出胜利的微笑,齐业非被押出法庭前也对他们挥手告别,穆冬城心里则非常震惊,完全没有想到那个恶棍的一条性命竟然只值三年刑期。
庭审结束後,闻熙和孟楚请辩护律师一起吃饭,穆冬城也被他们拉了过去。
因为心情起伏很大,穆冬城主动要了一杯烈酒,喝下去喉咙被辣到,咳嗽几声才有点混乱地笑了起来。
闻熙知道他肯定情绪复杂,对律师敬过酒就拉著他另开一个小房间,给他一个安静的环境陪他吃饭。
身处在安全的小空间,穆冬城借著酒意开始自言自语,“我一直觉得不公平,很愤怒……出身不同的人会有特权,可以为所欲为……伤害了别人也不用付出代价。可是今天我又觉得……其实冥冥之中还是自有公平。呵呵……易铭科让我痛苦了这麽多年,可他的一条命只值三年刑期!早知道……我就自己去杀他了。”
闻熙伸手抚摸他的背脊,柔声提醒他,“如果你亲自去杀他,那就不是三年刑期了。你会是蓄意谋杀,因为你有作案动机。”
他迷茫地抬头看了闻熙一眼,又接著笑了,“哦,对……我那是谋杀。但是齐业非帮我杀了他……就只用坐三年牢,好荒谬……我欠了这麽大的情,要怎麽还?这三年我怎麽还呢……”
“你不用还,那只是意外。”闻熙继续靠在他身边,用暖暖的体温和话语安抚他,“他喝多了,只不过是在打架,如果他知道那一砸会杀人,他也不会做的。”
“可是……”穆冬城迷迷糊糊地回忆,“他让孟楚来对我说过……他早就想帮我报仇了,他是故意杀掉易铭科的。”
闻熙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声音依然柔和,“他骗你的,他想要你内疚,永远都感激他、忘不了他。三年後他放出来,你难道还会不理他?肯定是什麽都原谅他了,对不对?”
“对……他为我坐牢,我还要去探望他的……本来这些不关他的事,他却为我杀了人、坐了牢……”穆冬城纠结在这份天大的人情债上,怎麽都转不出来。
闻熙的眼神已经从温柔变得悲伤,伸长双臂搂住他抱入怀里,“你可以原谅他,但你不要觉得自己欠了他。冬城,你谁都不欠,只有我们欠你的,你从来没有亏欠过任何人。齐业非那样害过你,却一直没有承担责任,他现在承担了,拿这三年刑期求了他的心安理得,从此可以面对你,面对他自己,还要多赚一份你的歉疚感动。”
“我明白……但是他毕竟要坐三年牢……”穆冬城没有挣扎,享受著这一刻紧紧拥抱的暖意。
“就像你说的,冥冥之中自有公平。”闻熙抬头轻抚他的头发,亲了亲他的脸颊,才贴著他的耳朵继续说下去,“凡是狠著心肠害过人的,都会受到天意的惩罚,与你无关。姓易的是、齐业非是、我也是。只有你从没害过别人,你会是得到幸福和守护的人,虽然你之前受过很多苦,但那是因为还没到时间。”
这种话还真是动听,穆冬城苦笑著反问,“真的吗?我觉得现在已经很好,不敢太贪心。”
闻熙满心苦涩却坚定地说:“你可以贪心。你多折磨一下我,我求之不得。”
穆冬城并不回答这句肉麻老套的情话,而是伸舌舔了一口闻熙的耳朵,语声沙哑,“别说了……我想做!”
94、不甘心
闻熙被穆冬城吓了一跳──在这里?
穆冬城咬著他的耳朵笑了,“去你那边。”
还是有哪里很不正常……但对方要求,闻熙自然无法拒绝。
闻熙一路开著快车回到住处,熟悉的电梯直达顶楼。穆冬城在闻熙身後握起双拳,深呼吸一口空气,才脚步平稳地走了进去。
这个地方有著所有最快乐也最疼痛的回忆,只有走进去、面对它,跨过那一道心上的坎,那些无形的伤口才可以真正痊愈。
他打开客厅的大灯,看到沙发旁茶几上眼熟的果盘,原先那把水果刀不翼而飞。他只对那个方向看了几眼,闻熙就敏感地察觉到,回身抱住他凑唇亲吻,企图让他忽略或者忘记某些不愉快的画面。
他带著几分酒意粘腻地回吻,微醺的感觉之下再这样肌肤相贴,简直每个毛孔都是完全放开的舒爽。
今天的他确实想要放开,他看到了世事仍有公平,长久以来纠结的愤怒得到安抚。此一时,彼一时,所有人的命运都会遵从秘密的法则。
身为一个平凡渺小的人类,他给自己背负再大的重担,也未必真能改变任何事。那又何必想得太多,做得太多,一不小心就变成庸人自扰。他性格上的毛病就是太过理智,很少顺应自身欲望的需求,但自从尝试著放任自己,才发现无法改变的事情就去主动顺应它,比起自我挣扎却被迫妥协要轻松得多。
彼此的体温都在升高,被汗水蒸发的酒意散发在暧昧的空气里,他伸出手臂急切地抚摸对方身上每一个熟悉的地方,这是一具早已跟他在床上磨合过的身体。
只需要简单而粗暴的碰触,他就能被这具身体挑起浓烈的性欲,哪怕是一次长久的注视、一丝来自於对方身上的气味,都能引起他所有关於性的联想。
这可能仅仅因为,他清醒著享受到快感的性爱体验都是闻熙带给他的。如果不去换个人试试,他永远不可能知道,别的什麽人是不是同样也能给他这些。
可是换一个人……还要承担更多风险,也未必能够强得过眼前这个,起码到现在为止,其他男人从没让他产生过任何的性幻想,甚至太过靠近时他仍然会有打人的冲动。
不找个男人做爱,日子当然也可以过,他只是觉得又要劳烦左右手,又要跟自己的欲望较劲,又要跟闻熙较劲,搞得这麽苦大仇深,实在是有点荒谬。
某个电视节目里,老婆蒙面痛诉与老公的婚姻变成鸡肋,不离婚觉得对不起自己,离婚也觉得对不起自己。主持人问她为什麽,她哭著说我跟他相爱这麽久,遇到那麽多阻碍,很不容易才结成婚,可是婚後才发现他好多承诺都兑不了现,他也嫌弃我不如从前美丽。想离婚觉得辜负青春,不离婚怕辜负下半生。我受气忍他这麽多年,守著他从叛逆少年变成事业成功的精英,难道让出去送给外面的狐狸精,活活捡一个天大的便宜?
那你自己心里到底想离还是不想离?
我就是不知道呀……所以才来问你。他是不够好,让我怎麽看怎麽不满意,但送给别人去用,我又不甘心!
他回想那个女人焦虑的哭诉,观众在旁边大笑,唯有一位明星嘉宾坦白承认,她有类似困扰,还自爆追求者虽多,喜欢的那个男人却差她甚远,无论经济还是外表都堪称鸡肋,放弃又心有不甘。
那你们要怎麽办?
两个女人异口同声,还能怎麽办?只能过一天算一天。反正以後的事都说不准,也许他会爱上别人,也许我会爱上别人,那既然现在他还在这里,勉强先用著好了。随缘。
这是个绝妙的词,随缘。
当一个人无法做出理智的选择,又无法改变命运的走向,大可以这样摊摊手、耸耸肩,看似潇洒的随缘。
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