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诅咒

    圣山失守对龙族来说意味着什么，林路路并不能完全理解。在她眼里，这山唯一稀奇地方是它的颜色，漆黑得像块巨型煤炭。
    从塞巴斯蒂安和几人的谈论中，她只能听出山崖上守卫的死是件离奇的事情。
    她此刻所处的位置是这座黑山坑洞，这里面积不大，只能容纳寥寥几个房间，像现代的窑洞那样。坑洞的中央建造着一座小神殿，不知从哪里运来的白色石柱上勾勒着龙族的图腾，跟塞巴斯蒂安胸口的纹身无异。
    除了之前打过照面的金发冷脸男，还有另外两个男人。他们样貌相同，身材一致，机器人般的表情也如同复制粘贴那样分毫不差。
    仅有的不同点是纹身。
    塞巴斯蒂安纹身面积最大，恶龙的头颅几乎爬满了胸口和肩膀的皮肤。另三人则仅有一个肩膀上纹着图案。
    金发男的右肩上纹着一只龙爪。而双生子则各纹着一侧龙翼。
    从他们的眼神和表情里，林路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并不受欢迎。
    尽管嘴上没说，但她敢肯定，这三人对她充满了怀疑和敌意。特别谈到守卫被害的时候，她的小腿有些麻，屁股在座位上稍稍挪动了下，三道警惕的眼神便齐刷刷扫了过来。
    她只能尴尬地笑笑，
    “首领，您从未带女人回来过。”沉默许久的双生子大概终于不能忍受她的存在，左肩纹着龙翼的男人扫了一眼林路路，面无表情地说。
    “即便是繁育的季节，也不曾见您进入后殿。”双生子的另一人接着说，同样是扑克脸，仿佛正在陈述再寻常不过的事实。
    塞巴斯蒂安抬眼看向说话的人，碧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却并未作答。
    金发男眯了眯眼睛，“尼尔，你想说什么？”  目光掠过坐立不安的林路路，冷淡地望向一旁的双生子。
    “德米特里，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做派吧。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是谁吗？”
    那个叫尼尔的男人话一说完，场面便陷入了沉默。
    林路路不知道眼前这四个男人各自心里想的都是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四周的空气温度正在快速下降，隐隐有风掠过，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时，塞巴斯蒂安开口说。
    “她是另一颗圣墟的种子。”
    另外三人的神情忽然变得复杂起来。惊讶，质疑，紧张，怨恨…唯独没有疑问被开解后的释然。
    种子。
    再次听到这两个字，小腹的印记本能地感到灼热。或许是错觉，或许是忌惮。
    她是圣墟埋下的种子。
    在艾什尔给她的记忆碎片里，并没有关于结印的内容。她只记得自己在圣墟生活过一段时间，而后才由戴维斯夫妇接走。和她同时被带走的，还有那个诅咒。
    可为什么，她丝毫不记得那个诅咒了呢？
    想到这里，林路路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大脑如同被什么东西重锤了一样疼起来，嗡嗡的轰鸣声几乎无法忍受。她用力抓着自己的耳廓，简直想把耳朵撤下来。
    “瓦莱莉！”
    塞巴斯蒂安的声音听着太微弱了，很快便被潮水般的杂音覆盖。
    她奋力地喘着气，把头往胸口埋。
    诅咒…
    那个诅咒…
    滚烫的手贴在她光裸的后颈，男人用力托住她的下颚。
    “看着我。”他的唇形是这样动作的。
    “瓦莱莉，看着我。”
    碧蓝的眼眸如同沉静的深海，她的呼吸终于慢慢平缓下来，头痛也渐渐消散。她抓着塞巴斯蒂安的小臂，用力地深吸一口气，然后才开口。
    “那个诅咒，快要实现了…”
    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凄凉，更像是喃喃自语。
    至此，她才终于明白艾什尔在幻象里对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三个标记。
    狼人，吸血鬼，龙。
    他们都已掉入了诅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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