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姐姐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一个月，进入到更炎热的天气。
    气候燥热，人心也是。
    宁虞和燕婧一起吃完午饭之后，径直回到办公室内。
    “燕婧，”有同事从里面的独立办公室内出来，走到她们身边，“邓总说有事找你。”
    燕婧毫无意外神情，起身往那边走去，传话的同事目送她进办公室之后，才一个转身、在宁虞身旁坐下。
    她抓住宁虞的手，靠在耳边小声说：“我听说燕婧要辞职了。”
    宁虞震惊：“你从哪听说的？”
    “就刚刚，”她解释道，“我从邓总那出来，关门前听见邓总念叨了几句，还听见她说什么申城、分公司的事。”
    “你和燕婧比较熟，我以为你会知道些什么内情来着。”
    燕婧出来之后，邓总又将宁虞喊进办公室里。
    邓婉琳从桌上拿起一份资料，递给宁虞，让她：“你先仔细看一下。”
    宁虞接过，放在手里掂量下，发现有点重量，翻开之后，仔细看完第一页的内容，心中有了大概猜想。
    邓婉琳也没绕弯，直接问她：“你愿意去申城吗？”
    “短的话大概一两年，长的话可能五年左右，到时候要调回来，还是留在那边，你都可以自己决定。”
    “婉琳姐，”私下里宁虞都是这么喊她，“是我们整个团队一起过去吗？”
    邓婉琳笑了笑，道：“我也想把你们都带过去，但是…”
    大家都有选择的权利。
    “也别着急回复我，你这两天把这些资料都认真看完，等周末我会带你们一起去申城，就当出差了。”
    ……
    刚才办公室里出来，将资料放好。电话突兀响起，宁虞把铃声调至静音，走到办公室外的走廊接听。
    “喂。”
    幽怨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靠在窗边的墙上，她反问：“我有没接过你电话吗？”
    “有。”
    后台的化妆室内，正值午饭时间、工作人员都暂时离开，郑勋让助理去拿饭，自己则一个人待在这里，给思念的人打去电话。
    他掰着手指头，一件一件细数：“我前天给你打了几次，你一次都没接，微信也没回。然后上一次是…”
    “打住，”宁虞头都有些大了，“我这些天挺忙的，没接你电话很正常。”
    郑勋哀嚎一声，趴在桌子上，手指一点一点戳着镜面，委屈巴巴地说：“你难道不想我吗？我们都差不多半个月没见了，我好想见你啊。”
    “那不是因为你在外地工作吗？”
    她尝试安抚他：“等你回来就可以见了。”
    骗子。
    他在心里抱怨——
    过去一个月内，他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市内，也没能和她见上几次。每次约她，她要不就说工作忙，要不就说和别人约了。
    她根本就不在乎他，才不会在意能不能和他见面。
    “我…”
    郑勋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她抢了话。
    “你是在申城录节目吗？”
    他懵懵懂懂：“是啊。”
    宁虞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过后，便再次深入沉默。
    为什么她要问这个？
    为什么她又不说话了？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郑勋心里有无数个问号，又委屈又好奇，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问她：“你为什么这么问啊？”
    “想知道？”
    一个转身，宁虞又侧着靠上墙壁，耳边的听筒传来真挚恳切的声音——
    “当然想，你就直接告诉我，好不好？”
    焦急等候之时，郑勋又喊了她一句：“宁宁。”
    宁虞逗他：“喊姐姐。”
    郑勋扭捏起来：“你才比我大了几个月而已。”
    “那也是比你大，”她摆出理所当然的姿态，“你从前又不是没喊过。”
    热恋期的时候，第一次牵手乃至第一次接吻，为了讨她开心，他都有喊她姐姐。
    “那现在不一样了啊。”
    “有什么不一样的，”她挡住他解释的势头，诱惑他，“你喊的话，也许会有什么意外惊喜。”
    电话那头的他几乎立刻坐直身体，声音变大：“真的？”
    “嗯，我骗你干嘛。”
    郑勋立刻屈服：“姐姐。”
    声音又软又甜，像是隔着屏幕在勾引她：“姐姐，我真的很想见到你，你来申城看我，好不好？”
    宁虞几乎能想象到他的神情，可怜中又带着几分真诚，大概和她以前喂过的小狗一模一样，都喜欢粘她。
    “嗯。”
    那边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宁虞在一句话内结束了这次通话。
    “大概周末去申城，到时候来找你。”
    “太好了！”
    回应郑勋的，最后只有挂断电话后的机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