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们”女子的尖叫声扰醒了床上那对熟睡的情人。玛瑜不想理会嗓音的来源，迳自拉高被子，整个人往枕边人温暖的怀里偎去。
    “小姐，我们还是先离开好了。”吴叔有些尴尬的说。
    “不。”蒙少苹恶狠狠的瞪著玛瑜，那女人居然躺在成纳的怀里，她居然敢诱拐她从小到大心仪的偶像成纳！
    “成先生，早餐我送来了，依照你的吩咐，厨房做的都是合玛瑜小姐胃口的餐点。”
    吴叔有礼的说。
    “干嘛对她这么好？她那么挑食就让她饿死好了。”蒙少苹尖嚷著，心里的怒气越积越高。
    “吴叔，谢谢你，麻烦你把少苹带走。”成纳只关心玛瑜累了一晚，需要睡眠补足精神，而且，他不希望是由少苹的尖叫来叫醒玛瑜，他比较喜欢由自己来吻醒心爱的女人。
    看着吴叔又拉又求的把蒙少苹带走，成纳跟著下床，走进浴室梳洗一番后，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珈璐在他的手机留下讯息，告知他们已经到了香港。
    接下来就等蒙克闻出现了。
    床上的人儿轻轻的动了一下，成纳走至床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前阵子她因为害喜而苍白的脸色已不复见，或许是因为昨晚的热情，她睡著的时候嘴角都微微扬起。
    “你这样看我，我不敢睁开眼睛。”玛瑜像是能察觉到他子的目光，红著脸微笑说。
    他倾身吻了下她的唇“会不舒服吗？”
    玛瑜摇摇头，身子虽有些酸疼，但她觉得这种微疼带著难言的美妙。
    成纳拉她坐起身，把她当成孩子似的帮她穿上睡衣。
    “吃点东西好不好？”
    他若是一直待她这么温柔，玛瑜开始考虑要告诉他一切了，她一向吃软不吃硬，既然成纳对她那么好，也许她应该要坦白些。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她侧头望着他，脸上全是笑意。
    “我听见你肚子的叫声。”
    “才没有。”她娇憨的瞪他一眼。
    遇上他的眼神，她不禁愣了一下，成纳居然对著她笑？她从来没看过他露出这样的笑容。
    “早餐已经送来了，不快点吃等下就冷掉了。”成纳催促著她，知道她不喜欢吃冷掉的食物。
    玛瑜只得起来，她的确是饿了。
    快速梳洗完毕后，她走到放置餐盘的桌子边坐下，心满意足的吃著每一样都合她胃口的餐点。
    “看来蒙克闻很礼遇你喔！”她一面吃著手中的食物，一面问：“他对我们这么好，是不是想要你回去帮他？”
    这也是成纳所猜想的，但他不想回到从前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蒙克闻的野心造就了他的事业，但这种野心在面对人生某些关卡时，却会造成难以弥补的缺憾。
    在他离开后不久，雅妮便发生了意外，这是他意料中的事。雅妮早已经把命交给了蒙克闻，明知道蒙克闻不可能顾及到她，她还是那么死心眼，认为可以帮蒙克闻完成任何他想做的事，但最后她的付出并没有得到回应。
    成纳看着玛瑜吃著早餐的模样，是她让他明白除了事业外，人生当中还有其他的事情值得费心，他从没对一个女人付出如此多的心力，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关心她是不是饿肚子，提醒她多穿件衣服以免著凉，呵护著心爱的人，不让她受丝毫的委屈，这比任何事都来得重要。
    他并不是为了她肚中的孩子才这么做，纯粹只为了她一个眼神，甚至是一抹微笑，或是一个安心的拥抱，即便她有时太过冲动，但他仍心甘情愿把心交给她。
    见他久久没有回答，玛瑜又开口问：“如果他要你回去，你会回去吗？”
    “你不用担心那些。”如果真必须用一命抵一命，那就用他的命来抵吧，玛瑜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比什么都重要。
    “为什么不用担心？如果你不在我身边，那我要怎么办？”她紧张的问道。
    她已经作好决定了，如果这事能圆满解决，她一定会向成纳招认自己怀孕的事。他是孩子的爸爸，她不要一个人，她想要成纳陪在她身边，如果成纳真喜欢她待在他身边，那他应该会同意吧？“你不是说可以照顾自己吗？”
    “可是我觉得有你照顾我也很不错啊！或许，也不一定都是我在受人照顾，有时候可以换我来照顾你，我还可以煮饭给你吃。”玛瑜知道自己个性有些娇蛮，但为了成纳，她可以改。
    她要煮饭给他吃？还是省省吧，他看过玛瑜在厨房里胡搞的情况，那种饭菜不适合人吃。
    看见他的表情有些怀疑，她也知道自己的厨艺有待改进，急忙又道：“若你觉得我煮得不好吃，我也可以去学烹饪。像我这么聪明，一定可以做得很好的，要不然请珈璐教我也可以，珈璐什么都会。”
    “原来你什么都不会啊。”一旁突然传来蒙少苹的声音。
    她好不容易才躲开吴叔，再度潜入这房间里，心想要是那女人还和成纳赖在床上，她非扑上去打醒那女人不可。
    “少苹。”成纳闻声回头，微蹙著眉看着站在门口的少女，对她不请自来的举动有些不悦。
    “小朋友起得真早啊。”玛瑜故意伸伸懒腰，睡衣敞开的领口露出雪白的肌肤，一手支著下巴，挑衅地看着蒙少苹“大概是小孩子晚上都比较早睡吧。”
    “你这不要脸的女人！”蒙少苹简直气坏了，她很清楚从成纳的位置可以看到她衣领里的景象，那女人居然当着她的面引诱成纳。“成纳，你不可以看她！”
    她话一说完，成纳马上伸手替玛瑜将扣子扣上，蒙少苹本想拍手叫好，却见他倾身吻了下玛瑜的脸颊，揉揉她的发丝，那些动作说明了他有多宠爱她。
    “这样就不会害羞了吗？”成纳在她耳边轻声的说。
    玛瑜微红了脸，一副欲言又止的小女人样，对著他怯然微笑。
    看着他们当着她的面调情，蒙少苹只觉得再看下去铁定会脑充血。
    “我uncle要回来了，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他什么时候到？”成纳问道。
    “现在已经在机场了，大概再半个小时就会回来。”
    玛瑜本以为成纳已经够酷了，不过和蒙克闻一比，可就差多了，蒙克闻冷得简直像是住在北极。
    “我想知道你究竟诬赖我拿了你什么？”她直接开口问。“楼下那个花瓶是假货，不过那可不是我偷走的。”
    “跟那个花瓶没有关系。”
    “真的花瓶在哪？”吴叔比较在意这个，他擦了好几年的花瓶不知在何时给人换了他都不知道。
    “在我那儿。”玛瑜顿了顿，又加上一句：“当伞桶挺好用的。”
    价值连城的花瓶她居然拿去当伞桶？！吴叔听了差点昏过去。
    “那个花瓶是我在乔治爵爷那里偷来的，应该跟你们扯不上关系吧，搞不好你们一开始就买到假货了。”玛瑜偷过的珍贵宝贝不知有多少，若是没有高明的监赏能力，又怎么会知道东西是真是假，万一偷到假货，那可是件丢脸丢到家的事。
    “少苹。”蒙克闻看了在一旁假装若无其事的少女一眼。
    “是是我偷去卖掉的。”蒙少苹本想来个抵死不认，反正叔叔平常很少看那花瓶一眼，所以她便请人仿造了一个摆上，本以为不会有人发现，哪知道那女人一眼就看出了那是假货。
    “为什么要这么做？”蒙克闻瞪著她问道。
    “我我缺钱。”叔叔虽然有给她零用钱，但她私下养了一群小太保、小太妹，没钱怎么供养那些小王八蛋，又怎么显得出当老大的威风呢？“这个帐以后再跟你算。”蒙克闻知道她有时太过荒唐，不过他自然有办法治她，现在重要的是解决玛瑜这件事。
    “你不会只是要我来听你们的家务事吧？”玛瑜不耐烦的问道。
    “玛瑜。”成纳握住她的手，要她稍安勿躁。
    “你去遇西班牙？”蒙克闻冷眼看着她。
    “去过。”她在脑海里快速想着自己曾在西班牙做过哪些事，但那些事应该是和蒙克闻扯不上关系吧，有关的是珈璐，因为珈璐的父亲是西班牙人。
    “雅妮最后是跟你在一起吧？”
    “雅妮？”玛瑜瞪大眼，她根本不知道那是谁。“谁呀？”
    成纳直视著蒙克闻“克闻，她不认识雅妮。”
    “你是想替她脱罪吗？”蒙克闻目光凌厉的瞪著他，他看得出来成纳和玛瑜不只是朋友而已，如果他真要站在玛瑜那边，他不会顾念过去的交情而手软。
    “我说的是事实。”成钠毫不退让。
    “雅妮是她杀的。”
    “我从来没有杀过人。”被人指控杀人，玛瑜十分气愤。“你够了没！先是诬赖我偷东西，现在又说我杀人，等一下是不是要说我吃了你的狗？”
    “我uncle没有养狗。”蒙少苹回了句。
    “你不就是吗？”玛瑜瞪了她一眼“小狈蛋！”
    听出她话里的意气，蒙少苹为之气结。
    “以雅妮的身手，玛瑜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成纳开口点出显而易见的事实，玛瑜根本没那能耐动得了雅妮。
    “你乱说！我的身手哪有很差！”没想到第一个反驳的居然是玛瑜。
    “玛瑜！”成纳差点被她气死，事情都到这地步了，她还逞口舌之快做什么，当真想死吗？“成纳，你知道雅妮的事，我不可能放过她的。”蒙克闻一步步朝他们走近。
    “克闻，你就不能认清事实吗？雅妮是自杀的。”成纳将玛瑜护在身后，他不可能将玛瑜交到蒙克闻乎上，以他对蒙克闻的认识，他是绝不会手软的。
    “在雅妮死之前，所有人都看到女神偷和她在一块，是她伸手推了雅妮一把。”蒙克闻冷冷的说。
    雅妮跌落海里，隔了一段日子才被发现，因为尸体泡水太久整个**起来，只能从她身上的衣服来判断她的身分。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你有什么证据？你拿出来啊！你随便诬赖我，难道我就非得承担不可吗？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弄错了人，不管是错杀向虹或是我，你该怎么跟其他人交代？”
    “玛瑜。”成纳按住她不让她情绪太过激动。
    “证据是吗？”蒙克闻抬起一眉，拿起桌上的纸袋丢到她面前。“你自己看看吧。
    雅妮身边一直有人跟著，这是她死前我派去的人所拍到的。”
    成纳打开纸袋，里头有张放大的照片，照片里是两个女子站在悬崖边，其中一个是雅妮，而另一个
    玛瑜接过照片一看，照片里的人的确和她十分神似，这是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这不是”成纳看出照片里的人不是玛瑜，撇开相似的外表，玛瑜从不曾表现出那种高傲的姿态。
    “成纳！”玛瑜当然知道照片里的人是谁，但是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妹妹去承担这些。“就算是我，你想怎么样？”
    “我要你一命抵一命！”蒙克闻一字一字的说，从口袋里掏出枪指著她。
    “你想得美！”玛瑜二话不说洒出一把随手从盆栽里拿到的碎石子，怎奈她命中率太低，一个也没击中蒙克闻。
    蒙少苹见她出手，跟著抓起一旁的西洋剑，在玛瑜转遇身时，一剑刺向她。
    不过成纳的动作更快，拉过玛瑜护在怀里，以背替她挡下那一剑。
    蒙克闻拿著枪再度对准了玛瑜，成纳手上的枪也对著蒙克闻。
    砰！砰！两名男人同时开枪，但
    蒙克闻突然将手上的枪转向，朝窗户开了一枪，至于成纳开的那一枪，子弹则是射穿他的衣袖。
    一整片玻璃被子弹击破，然后跃进一道人影。
    “为什么不告诉他照片里的人是我？”来人冷冷的开口问道。
    玛瑜一听见妹妹的声音，想也不想的便挣开成纳的手，趁著蒙克闻恍神之际，冲上前一手握住他的枪。
    “玛瑜！”成纳低吼一声，背上的伤使他的动作有些迟缓，才会让玛瑜挣开。
    “你让开！”珈璐站起身，看见姊姊挡在枪口前让她更是怒火中烧。
    蒙克闻脸色一凛，冷笑道：“你以为我不敢开枪吗？”
    “她肚里怀了成纳的孩子，你有本事就开枪啊！”珈璐冷眼看着他，一如照片里那高傲的姿态。“杀了玛瑜，就等于杀了成纳的孩子，你尽管动手好了，这样成纳或许就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了。”
    蒙克闻这才看清眼前的女子，乍看之下，她和玛瑜的确很神似，只除了她的发色偏褐，不过仔细看了看，她的相貌和玛瑜还是有所差别。
    “珈璐”玛瑜登时垮下一张脸，她好不容易才瞒了那么久，没想到珈璐一下就拆穿她。
    “别动她！”成纳手中的枪也指著蒙克闻。
    四个人顿时陷进僵持，直到玛瑜发出一声闷哼。
    “噢”一定是刚才她太过激动了，不小心动到胎气了。
    “怎么了？”成纳紧张的问道。
    “肚子好痛”一阵痛楚从腹部窜起，疼得她站不住。
    “带她走！”珈璐发现情况不对，要成纳快把姊姊带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蒙克闻冷声道。
    “你要找的人是我，何必拖她下水？”珈璐一点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蒙克闻看着她“你以为你走得了吗？”
    蒙少苹悄悄拿著西洋剑朝她靠近，想趁她不备之际发动攻击。
    珈璐连头都没有回，另一只手快速举起，手上拿著一把枪，对准了蒙少苹的脑袋。
    “你不放玛瑜走，我就先杀了她。”她回头对著女孩冷冷一笑。
    蒙少苹没想到自己的动作会引发她的注意，如今被她用枪指著，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深怕她扣下扳机。
    “克闻，别逼我与你为敌。”成纳语重心长的说。
    一个曾是自己的友人，一个是自己深爱的女子，若必须下决定选择一方，他绝对会选玛瑜，但他不希望玛瑜遭受其他的损伤。
    “你先带她走吧。”
    蒙克闻看得出玛瑜在成纳心中的分量，看她抱著肚子忍著疼的模样，他了解成纳的想法，别开了眼要他将玛瑜带走。
    “不要”玛瑜却不肯走，拉著成纳的手。“他会杀了珈璐，我是姊姊，我要保护她。”
    “你先顾好自己吧。”珈璐冷哼一声，吹了声响亮的口哨，楼下跟著响起接应的喇叭声。“成纳，鬼医在车上等著，你快带她下去，其他的事我可以应付。”
    “珈璐。”成纳知道她若是留下来只能选择是生或是死。
    “放心吧，他要我的命还早得很。”珈璐目光直视著蒙克闻，语气冷淡的说。“你只要相信我比那个怀孕的笨蛋聪明多了就好。”
    听她这么说，成纳只得抱起玛瑜离开。
    “等等”玛瑜在走过珈璐身边时伸出手，塞了样东西到妹妹的口袋里。“有了这个他不会杀你的。”
    蒙克闻脸色倏地一变。
    “蒙克闻，你忘了我外号叫什么吗？”玛瑜对著他虚弱的微笑，早在她扑向蒙克闻的同时，就趁著混乱拿走了他口袋里的钥匙。
    “快滚！”珈璐实在受不了她，即使大祸临头了，她还是忍不住使出第三只手，也不知道她这回是帮了大忙还是倒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