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官祥儿一整天都感到很不自在,因为她感觉得到王懿隐约间一直注视着她,他们两人一整天都没有交谈,因为只要看到他,她就会想起那个意外的吻。她已经是烈夜的女人了,所以她不想太过接近王懿,因为她能感受到烈夜似乎不喜欢王懿。
又来了,她只要一抬眼就会对上王懿那双寒眸,她不自在地转过身,不想与他正面交锋。
王懿知道她在回避他,他也没有主动去解释那天为何会有如此唐突的举动,因为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对她的心意是如何。
“上官医师。”大雕豪爽地出现在他们两人中间,化解了尴尬的氛围。“怎么啦?你不舒服啊?看你脸色苍白,要不要到旁边休息一下?”
祥儿转过身面对大雕,可惜眼角余光总会不经意的扫向大雕身后的男人。
他体态优美的倚在墙面,英气肆无忌惮的恣意流露,深邃揉和着冰霜的黑眸紧锁住她,好似要把她整个人穿透一样。
她很想忽视那个显眼的身影,想把焦点全放在大雕身上,但是在大雕身后那个男人的存在感实在太过强烈,强到令她无法忽视。
她没办法假装没事般和王懿交谈,除了那个吻之外,他的脸也会令她想到那个温柔的烈夜,真是好矛盾的思绪啊!她皱了皱眉心说道:“我没事,你去忙吧!”
大雕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用力击掌。“对了!你明晚有空吗?”
“嗯?有事吗?”
“明天晚上有一场宴会是摄影界大老办的,我们团队必须有人前往参加,你可否来当女伴呢?”
“女伴,好啊!”祥儿不假思索的马上应允。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明天王懿会载你一起去会场,反正你们两人目前住在一起,一定挺方便的啦!”他只是负责帮王懿那酷小子约人。
“嗄?你说什么?”祥儿吃惊的微张嘴,看向前方的冷酷男人,要她当王懿的女伴?她才不要!
“你也知道这里就只有你一个女生嘛,不找你要找谁啊!况且出席的人一定要极具分量,我算哪根葱!当然是王懿去参加啰!”大雕朝王懿走去,硬是把他推到祥儿面前。
王懿睇睨着她,想装做漫不经心,可是冷眸却因不小心瞥见她光洁脖子上的吻痕,而闪过一丝异样神色。
她有男人了?是上回那名纠缠她的男人吗?略带愠怒的冰眸狠瞪着她,发现了这个事实令他心里有些苦闷、有些生气,甚至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祥儿低吐一口气,她知道他又生气了。
“大”她正想开口拒绝,没想到大雕比她更早抢白。
“就这样说定啰!明晚你就是咱们王鬼才的女伴啰!”他用力拍了王懿一掌。“王懿,你可要好好照顾上官医师啊!”大雕说毕,马上一溜烟地跑走,独留下尴尬的两人。
王懿几乎是把全副心思都放在她那块碍眼的红殷,它是那样张狂地在他眼前闪动着,他不懂自己为何会愤怒的想质问她,但深沉冷漠的个性让他什么都没问,只是抿紧性感的唇线压抑住内心的嫉妒。
他很想忽略她可能有爱人的事实,但这个想法却让他感到无比的难受。
“嗯,王懿,只是个礼貌”真是糟糕,她被混乱的心绪搞得胡言乱语,她是想说,那天,只是个礼貌性的吻,她急于想替两人找台阶下,不然心中老怀着这件事,明天怎么去参加晚会啊。
王懿不说话,只是抿着唇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粉唇。
“嗯我不会介意的”她正想说下去时,没想到一抬头,王懿那张狂野与古典兼具的俊脸正往她的视线欺近。
他俯下脸,覆上她那张柔软的红唇,想再次感受她的甜嫩,这回他不是蜻蜓点水,而是狂恣地索取她口中的温暖,彻底感受她那张唇带给他的震撼及冲击。
祥儿整个人仿佛被钉在地上无法动弹,她不知自己该做何反应,只是愣愣地感受他冰冷薄唇在她唇上留下的凉意。王懿忽然抽开身,森玲地看着她那双不解的明眸,俊脸快速闪过一抹近似愤怒的表情,他不要她有男人。
“你”她想问他为何又要吻她?
王懿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瞪了她一眼后,近乎命令的抛下话。“明晚我接你过去。”交代完毕,冷酷地转身离去。
祥儿怔在原地,简直快被他的行径给搞疯了,他到底想做什么啊?要吻她就吻她,完全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她总是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索吻。不过,祥儿意外的发现王懿及烈夜都有个共同的习惯,就是,总爱莫名其妙地吻她。
“祥儿,看这里”烈夜拿着相机追逐着祥儿的一举手、一投足,他要把最美丽的祥儿给拍下,用相片记录她与他在一起的日子。
“别拍了啦!好丑喔。”祥儿用手挡住镜头,她刚洗完澡,全身湿漉漉的。
“祥儿最美了,我的甜心是这世上最美的姑娘。”烈夜俏皮的眨眨眼,他的梦想就是要将他最心爱的女人拍下来,他才不像“他”没心没肝,老爱拍些死东西。
他放下手中的相机,从她身后一把圈住她的腰,亲匿地将刚长出来的胡渣抵在她柔软敏感的颊边,轻轻地磨赠着,祥儿被他的举动逗弄得咯咯笑。
“呵呵呵,好痒喔,别这样嘛”她一向怕痒,笑得泪水都快淌出来了。
“你抱起来好软喔。”烈夜眼带爱意的笑看她。“软绵绵的真像棉花糖。”忍不住在她脸上落下细碎的啄吻,每个吻都饱含了深情及对她涨满爱意的心。
“怎么?你笑我肥啊?”祥儿鼓起双颊,什么软得像棉花糖?那岂不是全身上下都是肥肉了吗?
气肥的地方只有三处,其他则是秾纤合度。”烈夜捏着她气鼓鼓的脸颊,笑看着她稚气的模样。
“你那什么话?什么叫肥的地方只有三处?”女人哪能忍受别人说自己肥,而且还有三处!她对自己的身材可是很有自信哪。
烈夜微扬左眉,眼里尽是狡猾的光彩,眼神故意盘旋在她浑圆丰满的胸部及那小而挺的臀部,他的眼神暗示再明显不过。
“你”祥儿连忙用手护住胸口防止眼前正打量着她的危险男人。
“好好好,不看不看。”烈夜笑着把他的宝贝揽进怀里。
“要看看我的作品吗?”烈夜拉开两人的距离,也强力拉开两人一触即发的爱欲。
她羞红着脸,垂着螓首,或许她不值得烈夜这么爱她她只是个利用他爱情的女人,为什么他还能坦然接受她?她对他,有着许多许多的歉疚
他牵起她的手,走向廊道尽头的那个房间。
“这不是不能进去吗?”祥儿抬起诧异的眼神看向他,她记得她刚来这里时,王懿还曾严厉警告她不准踏入。
里面到底藏了什么样的秘密?是王懿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吗?
“看了就知道啰!”烈夜孩子气地对她眨了眨眼眸,这个房间对那小子而言是禁地,但对他而言却是证明他存在的价值。
烈夜推开门,映入祥儿眼帘的是满室的相片。“这这”她吃惊得说不出话来,既然这里是王懿的禁地,那么这些相片就不可能是他拍的,难不成是她回过头,艳丽的眼眸搜寻着烈夜玩味的神色,是的,答案呼之欲出,这是他的作品。
深邃如黑潭的眼眸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知他者莫若祥儿也。他随意的将双手插入裤带,虽然看似优闲毫无攻击性,但是里头却蕴含着一股蓄势待发的爆发力,他就像一只蛰伏在角落的豹子,等着机会的来临让他顺理成章
不!祥儿像是发现事情不妙,流露出焦急的神态,她上前拉住烈夜的手臂,似乎在告诉他不能这样做。
烈夜实在很佩服这女人的洞悉能力,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要什么?他下一步正准备做什么?是的。他是在等待,等待着时机来临,等待着占领这副躯体,他受够了当个影子!受够了只能在别人的身后而活!
“很美吧!”他故意转移话题,不希望祥儿蹚入他与王懿之间的战争。
火与冰是不能相融的。
祥儿见烈夜似乎不想回应便不再探究,她只希望是自己想太多了。她仔细的看着烈夜的作品,他与王懿的风格有着明显的不同。王懿属于阴沉型,拍摄出的作品大都是黑夜,虽然美丽但却带着一股很深沉的寂寞,让人一看为之痛心;而烈夜不同,他的作品充满了生命力、充满了光明,让人对这美丽的世界产生了无限的憧憬及希望。
老实说,烈夜的作品略胜王懿一筹,毕竟他捉到万物所拥有的生命力,虽然只是一张相片,但却让人为之动容
他的作品强烈地表现出他的存在感,好似在向世人诉说着他的存在。她看了这些相片,其实心里头很难过,一股化不开的疼惜涌上心头,烈夜不应该被否定,不应该隐身在角落。
她能体会一直当别人的影子是多么的痛苦,他之所以痛恨王懿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看到我的作品,便把它们全放在这里。”他悠悠然说道,显得云淡风轻,但祥儿感觉得到,他的心有着被撕裂的痛楚。
两个人格间的战争,没有谁对谁错,她没有立场去批判他们的是非。
“有些照片是我刻意流出去的,但我还是用王懿的名字去发表,所以那小子才会那么快窜红。”若没有他,王懿也不可能得到“王鬼才”的封号。
她的心情变得烦闷,沉痛的看了眼烈夜假装坚强的背影,一个躯体装着两个灵魂,不知是幸抑或不幸?
王懿盯着眼前的照片,眉头紧蹙,整张俊帅的面孔登时黯淡无光,他怒视着眼前那张刻意冲着他而来的相片。
他一早醒来就看到一张相片摆放在他桌前,而且还精心的用了相框框起,像是刻意的炫耀。相片中的男人与他彷如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他”正漾着从他脸上绝不可能会出现的笑意,亲密地搂着身边的女人,讽刺的是,那女人不是别人,而是上官祥儿。
他知道“他”是刻意的,刻意摆放“他”与上官祥儿亲密的合照,看了这张相片,原本冷然的俊颜抹上一层更厚重的冰霜。他紧抿着好看的薄唇,但过分抿紧的唇线,却无意中泄露了他的在乎。
他在乎在乎烈夜身旁的女人,在乎烈夜身旁的人竟是上官祥儿,这个令他多次失控的女人。她笑得很甜美,眼神莹莹灼亮,他从未见过这种表情的她,令他不由得联想她与“他”的关系到底是如何?
为何他们会如此亲密?难道她颈上令他恼怒的红殷,也是王懿眉心皱得更紧了,他不敢放任自己随意揣测,因为他并不想知道答案,他不想知道烈夜的情事及她。
他略带愠怒的冰眸极力克制对她氾滥的情感,他厌恶地看着眼前那张相片“他”是想藉由相片来向他宣示,她,是“他”的女人吗?
王懿不知道心头如海啸般汹涌袭来的怒气是为何而来,只知道自己讨厌看到“他”这样搂着她,讨厌看到她对着镜头巧笑倩兮。他开始嫉妒起烈夜竟然可以拥有她。
他伸出手,一掌拍开那张碍眼的相片“匡啷”一声,相框应声落地,随之碎裂。
他只想抹去刚才落入眼眸的景象,他并不想去接受她有爱人的事实,而那爱人竟是另一个自己,真讽刺哪!用手覆住双眼,无奈地倒向床上,他不可能对她动心的,不可能他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并没有对上官祥儿动心,他并不在乎上官祥儿爱谁?也不在乎她身上的吻痕是谁留下?她和哪个男人在一起都与他王懿无关。
烦躁地抹了把脸,掏出手机拨给大雕。“帮我准备晚点要参加晚宴的礼服。”简单交代完毕后,他切断电话,直坐起身,低头点燃指间的烟草,就着唇深吸了一口,他只想藉由尼古丁的效力让他忘却躺在冰冷地板上的残破照片。
到底“他”与她有何关系?捻熄手中残余的烟蒂,怒得一拳挥向墙壁,他认知到那女人已在他心中占有极大的影响力,让他对“他”嫉妒得快发狂。
大雕手提两袋礼服,嘴里叼着烟,大剌剌的坐在沙发上,身体懒懒地瘫着。
“上官医师,这是你的。”他把一袋礼服推向祥儿。
上官祥儿收下礼服,低头看着怀中那只纸袋,感觉这件礼服似乎价值不菲。她抬起头,看向大雕。“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她真不想和王懿单独赴约,她眨巴着双眼期待大雕也能同他们一块前往。
吐了一口烟圈,懒洋洋地淡笑。“不去,我还有事要忙,而且宴会邀请的人又不是我。”
她无奈地垂下头,低吁一声,该来的还是要来。
“上官医师,王懿呢?”一双眼找寻着那冷酷的身影。
她摇摇头,一早醒来便没见着他的影子。“嗯可能在房里吧!”说毕,她转身回房,并把房门带上。
拿出那件精致的金色礼服,她忍不住低呼。“哇!好美哟!”她被那件手工打造的礼服吸引住目光,金黄色的色调既高贵又不失典雅,她小心翼翼地套上那件华丽光亮的缎面礼服。
整个人被镜中的自己给怔住了,金色的礼服把她白皙的肤色衬得更明亮,裸露的香肩及臂膀,看来细致而滑嫩,贴身的剪裁更勾勒出她最完美的曲线。细窄的纤腰、修长的腿儿,她从没想过自己这么适合穿这种贴身礼服,让她不禁佩服大雕的眼光,竟然可以挑到一件能如此衬托出她身材及气质的服装,真没想到大雕竟有如此细腻的一面,她对他真是另眼相待了。
提起裙摆防止自己在行走间不小心绊倒,她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大雕看到换上礼服的上官医师登时双眼发亮,吹着口哨。“正点!真是太完美了,上官医师今晚铁定抢尽全场风采。”他发自内心的赞美道。
平时上官医师总是穿着。尸套装,今儿个穿上如此贴身的缎面礼服,他才知道她的身材真是减一分则太瘦,增一分则太胖。难怪烈夜对她如此着迷,连冷酷的王懿都不禁对她动心,就连他都忍不住心跳乱了序。
被大雕这么一夸赞祥儿都害臊起来了,觉得颇不自在,她从没穿过这种礼服,只觉得自己挺别扭。“大雕这件礼服是你选的啊?”
“我哪有那么天才啊!我对女人的衣服最没辙了,这是”他正要说时,房门被推开,王懿穿着一套黑色西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走了出来。
大雕努努下巴,暗示这件礼服不是他选的,而是她身后酷得如同冰霜的男人所选。
祥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立即对上王懿那双冷然冰眸,眼前的他穿上合宜的黑色西装,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她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涸啤美,只可惜表情太过漠然,她真的很好奇他笑起来会是什么模样,和烈夜一样吗?
“呵呵!俊男加美女,走吧,宴会快开始了。需要我这位司机吗?”大雕吹了声口哨,用力拍掌拉回他们两人的注意力。
“需要。”
“不。”
上官祥儿与王懿齐声说道,他们两人互看一眼后,王懿瞪她一眼,随后转身朝向大雕。
“你去工作吧,我自己开车就行。”他低声对大雕交代,不知为何,他竟不想有外人来打搅他与她的相处。
“ok,我没那么不识相,我走就是了。”聪圳的人雕只消看王懿的眼神,就知道不能违逆他的命令,他朝上官医师眨眨眼,告诉她他无能为力!
祥儿看到大雕先行离去,沮丧地垂下裸肩,眼神黯了下来,她真不仅王懿这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到底在气她什么?她又没得罪他,她委屈地嘟起红唇。
王懿把她的反应全都看在眼里,他只要一看到她,就会想起早上那张挑衅的相片,他想扫去烈夜与她的任何可能关系,但,愈想装做不在意就愈是在意。
他的愤怒只能表现在他伸出大掌牵住她柔软如绵的手心,拉着她往地下停车场走去,他双腿长,步伐快,岂是祥儿跟得上的呢?
祥儿被他拖着往前走,一路走得趺跌撞撞,她急着想将手从他宛若铁钳的掌中抽开。“放开我!我自己会走”她不喜欢他这样对她。
他不给她任何回应,用力一拉,将她整个人拉往车门边,高大的身躯硬是仗着先天体格的优势压住她,逼她的眼正视他的脸。
祥儿被他突来的反常举动给愣住,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看向他灰冷的黑瞳,他的眼神怎么那么深沉、那么悲凄,好似有许多话想对她说。这一刻,她仿佛看到这个无情的男人,像只受了伤的豹子躲在角落舔舐着伤口。
他受伤了吗?为何要用这种眼神搅乱她的心?
祥儿深蹙眉头,眼神不闪躲的直视着他,两人过近的距离没有让她脸红心跳,而是让她感觉心被紧紧揪着般的难受,她不想看到他那张沉痛的脸。
王懿说不出任何话,只是一迳地看着她,他是怎么了?竟然对个女人束手无策,不该有任何事可以侵占他的心啊,也不该有女人可以搅乱他心如死水的心湖啊,这些都不该有的可是,他却为了眼前的她,而产生无法控制的妒火,看着她洁白无瑕的颈子,想像着烈夜是如何吻她,他就恼得快发狂。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烈夜爱上的是她!为何他的心竟不试曝制,为了她往下沉沦不该是这样的。
祥儿忍不住伸出颤巍巍的白玉小手,想抹去他脸上的沉痛当她的手就快要触及他的面颊时,突然被他狠狠抓住。力道大得令她眉心蹙紧,王懿拉开她的手,不准任何人碰他的脸,他不准任何人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他、不、准!
烈夜是烈夜,他是他,烈夜爱她,但他不爱?
黑色跑车驶入大楼内的地下停车场,把车停妥后,王懿及祥儿两入朝直达会场的专用电梯走去,两人一路上沉默无语,就像陌生人般一前一后的进入电梯。
偌大的电梯只有他们两人搭乘,王懿站在控制电梯门的面板前,祥儿站在他的后方,面向镜子,漂亮的水瞳不自觉飘向王懿冷寂的身影。她不懂他,为什么总是不允许任何入侵入他的内心领域,为什么他总是冷然地看着这个世界,他的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在她想得出神之际,电梯内的灯光突然忽明忽暗闪烁了起来,她狐疑地抬起头,看向电梯上头的光源。
“是跳电吧?”陷入自己思绪中的她,根本没发现站在她前方的王懿,突然皱起眉心,冷眸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恐惧。
他克制不住内心突然袭来的汹涌黑海,额际上的冷汗直冒,他缩着肩头不似平常那般冷傲,整个人瑟缩得厉害。
祥儿回过神后,余光瞥到前方的王懿,他似乎与平常不同?她看他缩着肩头,连忙上前询问,担忧的神色表露无遗。“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瞧他冷汗直流,让她都不禁紧张了起来。
王懿寒着脸,电梯内的灯光却闪得更厉害了,似乎就快熄灭了一般,他忍不住颤抖,他没办法承受突来的黑暗,他没办法不让自己的思绪回到小时候那场恐怖记忆
祥儿为他突来的反应拧紧了眉心,忍不住伸手轻轻抹去他额际上的汗滴。“哪里不舒服?”焦虑的眼瞳里全是王懿的身影。她没时间去探究自己为何会担心、会心慌,更没时间去厘清自己为何会害怕害怕王懿真的会发生什么事。
王懿连推开她的气力都没,整个人冷汗直流,没法去抵抗这突来的一闪一灭。
突然,电梯内的灯火全熄,瞬间陷入一片黑暗,电梯也停止运作,停格在某一楼层完全不得动弹。她不能慌、不能慌祥儿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这个停电只是一时的,等等就会恢复供电。
王懿紧捂着颤抖的唇,瘫坐在地上,他强韧的意志力拚命想抓住残存的意志,他绝不能在她面前倒下!他说服自己绝不可以被黑暗打败。
虽然身处黑暗,祥儿还是可以看到他扭曲的表情,她紧张的连忙蹲下身。“说话啊?王懿,你怎么了?”她眉心紧锁,柔软白皙的小手紧紧握住他冰冷的手掌,想藉此传达一些温热给他,她不要他发生什么事!
“等会就会恢复供电了,再忍忍,好吗?”她用几乎祈求的眼神望着他,王懿怎么会突然冷汗直流呢?这么桀惊不驯的男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呢?难不成,是因为怕黑?!
森冷的寒意悄悄地自他脚底蔓延而上,侵入他钢铁般的意志,霸占他仅存的思绪,他整个人就快挡不住了。
祥儿看到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整个人快崩溃了,干脆站起身用力拍打电梯门,想吸引外面人的注意,她不停地大喊着。“救命!救命!外面有没有人啊?”无论她怎么叫喊都无法引起外头人的注意,她使尽全力想拉开电梯门,不过以她的力气根本没办法拉开。她不要不要王懿发生什么事。
瘫坐在地的王懿因惊吓过度而吐不出话来,阴郁的冷眸变得暗沉,他完全挺不直腰杆,模糊的视线让他看得愈来愈不清楚,混沌的脑袋根本无力运转,黑暗就快压得他喘不过气了。
祥儿紧紧地将他抱住,不断用手摩擦着他那低温的身体,她任由泪水直落,沾濡了他的面颊。在他被漆黑击倒前,他看到一张挂着两行清泪的小脸正伤心地凝望着他,他忍不住为了她的泪而感到心被揪紧般的难受。
随即,他整个人昏了过去。
抱着他的祥儿,连忙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她惊恐的张大眼,不可置信的直摇着头,天啊!他竟然窒息了。她想都没想的深吸一口气,便往他如冰的唇口贴去,他不能死她不要他离开她
没想到在她给予人工呼吸的同时,原本冰凉的唇不再冷得令人发寒,而是愈来愈火热,她感觉她的头被人抵住不得动弹,小嘴被他狂狷的唇舌肆无忌惮的侵入。
怎么会?她竟然被王懿牢牢地封住口?难道他醒过来了,而他竟然对她做出如此亲密火热的吻。让她脸红心跳不知所措,他的舌不断地挑逗着她的唇,引诱着她的回应,他转变得如此热情,好像烈夜?!
她奋力推开他。“烈夜!”
烈夜隐身在黑暗中,但还是忍不住的投予赞赏眸光。“甜心,我就知道你最懂我。”
“你怎么出来了?王懿呢?”她现在只担心王懿的情况。
烈夜伸长手把她搂近自己,双手忍不住哀弄她玲珑有致的姣美身躯,他好喜欢她这身性感妆扮,他好喜欢她现在风情万种的模样,她的美只有他一人能看,他不准任何人搂着她的纤腰,抚弄她的娇躯。
“烈夜!你为什么要出来?王懿呢?”她用力地推开他,不准他放肆,她现在满脑子只想知道王懿去哪里了?
祥儿无心的问话,竟伤害到烈夜高傲的自尊。
你为什么要出来?这句话不断地在他脑海徘徊,不断打击他的心,他以为他的出现会使祥儿快乐、让她高兴,且昨晚祥儿不是告诉他,她并不想与王懿同行吗?
他收回手,平时狂傲的面容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不近人情的冷峻面容,他此刻阴沉的面容像极了王懿,连祥儿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烈”她发现到烈夜的不对劲,知道自己狠狠地伤了他,明知道烈夜最渴望别人能够认可他的存在,而她竟质问他,话里尽是不希望看见他
突然,供电系统恢复了正常,烈夜虽然脸上带着冷漠面容但还是温柔的给了祥儿一个微笑。“是王懿自己选择离开让我出来的。”他总是“他”的代罪羔羊,只要遇上“他”不愿面对的事“他”总是选择逃避,让他来面对。
祥儿好自责,她真的不是有心的。“我”她想解释,可是烈夜阻止她,不让她再说下去。
“这是场重要宴会,虽然你不希望我出现,但我现在也回不去,那我们就好好尽力在这场宴会上扮好自己的角色。”他挽着她的手,当电梯门一开,两人一同步入豪华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