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第468章“或者,告诉我,妳欲进入黑渊的目的。”
再次去而复返,并乍然出现在面前的大夫人,夜月面上免不了出现一丝错愕。
这一刻,夜月绝不相信这仅仅只是一桩偶然或是意外,她很明显地感觉得到,当自己一行人出现在这附近那一刻起,眼前这位大夫人,便将她们这些人纳入监视,否则不会这时候再次返回,并追问目的。
更由此可见,对方身后遮挡住的‘前方‘,于大夫人而言,很重要。
或者,于阴鬼族,很重要!
慕容婉眉一挑,面上隐隐有丝厉色掠过,“虽然我很想一句不问,就把妳们处理了,可来者是客,我就不得问上一问,希望几位能据实以告。”
话里警告,除了大个头外,夜月与吴刀自是听得明白。
吴刀下意识瞥向夜月,这个问题,他亦很是好奇,明明是让人大感不舒服的地方,他不止未在夜月脸上看到一丝不适,甚至询问下也仅仅只回以对方一句‘好奇’,便想将她极强目的性遮掩去,其敷衍,让吴刀有种淡淡的说不名的……失望?不悦?
他跟师妹感情不好么?很差?师妹讨厌他这个师兄,所以没有信任可言?吴刀很快将这刹那间闪过,理智判定不合理的情绪与念头抛开,专心等候师妹的答案。他同样也很是好奇。
吴刀隐密小动作,慕容婉看在眼里,不难猜出,眼前三人是以眼前貌似年仅二八年华的女子为主。她当然不可能真相信眼前的女孩儿真的只有二八年华,修行岁月,外貌是最认不得真,只要有适用功法、灵药,留下青春,改变容貌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甚至可能……不过件轻而易举之事。
但……隐约熟识感,莫名地让慕容婉想将眼前的女孩子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儿。
慕容婉蹙眉压下内心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荡漾,她打算追问,未料朱唇轻启流泄出的却是——
“妳今年多少岁了?”
话出口,意外的不止是慕容婉本人,还有被问的当事人。
迥然不同的问题,等着她回答。夜月眉头一挑,纵然不懂对方究竟何意,自然还是地选择情节较轻、无伤大雅的后一个问题。
“二十五。”她语气刻意郑重,就希望大夫人注意力暂时停留在她的年纪上。
没等到好奇的答案,等来这么一个意外的答案,吴刀忍不住又多看了夜月一眼,眸中有着意外也有着惊异。
他年岁还很小时,机缘地进了驭兽宗,他天赋说不上惊人,只是比普通弟子强些,本性开阔的吴刀看得很开,不羁修行岁月中,努力再努力,好不容易才有现今高度。他晓得她这个让人喜爱,又时不时让人惊讶一把的小师妹,有着不错的天赋,有个疼爱她的师父,甚至听说还有着一手不错的炼丹术。
这一刻,吴刀才像是被惊天响雷轰醒一般,发现小师妹与自己之间的修为,在不知不觉间拉近,已然要反超了。
而明明他年长她六七岁
大夫人接下来的话,不禁吴刀顿感羞愧。
“这个岁数就能踏入金丹之境,很不错。”慕容婉面上轻描淡写赞一句,内心却是万分惊讶。
一名金丹从无到有,需费多少精力、资源,就算做不到了如指掌,也能算得上心知肚明。
就说她那对名义上的儿女,不止有阴鬼族血脉的天赋加持,还是倾尽全族之力栽培,年岁不止比眼前人族女孩年长,修为却几乎不如这孩子,尤其是毓倩这孩子
二十五岁之龄,真正修炼,又有几个春冬?致力成立书院的慕容婉,尽管对有人能短短几个年头便达到这般境界,深感好奇。可她还有更加重视的事。
“妳欲进黑渊的目地?“慕容婉语调冷硬地重提。
夜月扯出一抹僵硬笑容,真是太可惜了,仅那么丁点时间,太短促了,根本不够她想出或是编出一个理由来。
“这”她伸手指向慕容婉身后的方向,“老实说,那里让我有种必须去的感觉,”双手一摊,半真半假地说:“直觉告诉我,非去不可,否则后悔莫及。”
还以为对方会给个过勉强过得去的理由,怎料,居然给了这么一个扯淡的理由。慕容婉的眉尾挑得老高,双手环胸,“我记得妳好像叫什么来着?这位姑娘,可知我身后是怎的一个地方?”
“小女姓夜,夜晚的夜,单名月,月亮的月。”她面露迟疑,“只听人略提一二。”
毓倩大部分时候,都在煞虎身上用心,就算兴起,也只为煞虎一人仔细解答,至于自己,人家恨不得把她当作隐形人,又怎可能特意为她普及常识。
再说,藏身于阴鬼城内的时间里,夜月压根不敢过于随意,消息的接触、来源,自然就简单粗糙又少得可怜。
慕容婉一脸果然如此,“黑渊的起源什么的,就不多说了,相信妳若有心,点时间都能知晓。”她的语调蓦地低沉了几分,手翻转拇指朝后一指,“这个地方之所以会被当作禁地,除了牵扯我族某些规定外,真正的理由——有去无回!”
“那里头除了浓郁绵长无止尽的阴气外,还有些什么没人知道,路的尽头到底是怎一个地方,是否有我们的同类,是否有难以力敌的怪物或是什么的,”慕容婉沉重的语气,像是遮掩什么,像是压抑,忽地变得冷硬,不带一丝情绪,“不管是好奇进入,又或是不小心、迫不得已,只要进到深处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甭说带回一字半句、只言片语。”
鬼谷书院之所以会建在这里,自然是因为禁地附近有着浓郁阴气,对于即将成立的书院而言,是极大的好处。按常理来说,身为书院成立人院长的她来说,保护书院成员是她应尽的本分,明知如此极度不安全的地方,要嘛一开始便避开此地,另寻宝地建立书院,要嘛时刻命人把守入口要处,杜绝有人误入,慎防居心不良的人进入搞事。
毋庸置疑,她确确实实也打算这么做,可奈何眼下刚好是个过渡期,人手捉襟见肘,真真正正有心无力。
再换个实在的立场与身份来看,眼前这些与自己八竿子打不着,没丝毫关系的陌生人,踏进有去无回的禁地,死不死的,跟她又有何干?
“真正的危险,告知了,眼下妳是客人,不方便按我的规矩来,既然如此”慕容婉的嘴角浮起一抹隐带讽刺,又有那么点意味不明的笑,“妳仍不愿说出此行目的,我自然无从相帮。这之后自然也不可能伸手援助,希望妳懂!”
明明白白摊出来,告诉夜月,我不相信妳那劳什子直觉,更不相信妳那什么后悔莫及的鬼话,老实说出来,或许还会看是客人的份上,帮妳一把,若依然鬼话连篇,就甭想我再多言一句,妳们死不死的,跟我没半毛钱关系。
这是要她怎么说才好?都已经半真半假的说了,难不成,告诉她自己的识海里有座金塔,金塔吵着要往里去,吵着它肚子饿了不成?
照实说?不可能。
就算说真说了实话,眼前这大夫人还当真会信她个十成十?都这个岁数了,对方就算没千八百个心眼,也有百八十个吧!
当然,追根究底,怀璧其罪才是不可动摇的大道理,自是不会傻到跟人说自己身怀异宝,自以为是分享、炫耀,末了反把自个儿给埋了。
以为接下来可能要面对对方的挤兑,或是听听几句强调立场与后果,岂料对方仅淡漠扔下一句,“好自为之。”
尚来不及反应,便见对方转头就走。
夜月、吴刀面面相觑,茫然暗忖
这就走了?没有强势阻止?没有疾言厉色?没有以势迫人?不需要她再寻理由借口?就这么走了?
咋有种不小心跌到朵里,那么不踏实呢?
没有那么多复杂心绪的吴刀,挠挠头,不解地对着远去的背影咂咂嘴说,“就这么走了,所以这里到底是不是严令禁止?还是什么人都可进,只是后果自负?”
突然出现在,冷硬质问,末了轻描淡写的走了,走得恁的潇洒。
夜月很清楚的感知到,乍现眼前的大夫人确实是想逼出自己真正目的是真心的,而临走前的警告与不在意的潇洒也是真的。
前者迫切想知道自己目的,后者却又不那么在意,好似多了一丝纵容?
有什么是她没发现的吗?
态度转变,好像符合逻辑,却又不太合人性的惯性。
有什么让这位强势的大夫人态度转变?到底是什么原因?
又或者只是单纯一时兴起?这可能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