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真相

    后面的事，康言没再管了。
    手机交给了云音，以她的智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猜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些细节需要康言自己补充。
    那天下午他打完篮球正碰见陈健轩，两伙原本互不打扰的小团体自然而然地就走到了一起，正好是课间，周围很多学生。
    陈健轩勾搭着康言肩膀，没一会就开始‘指点江山’，一会说那个女生的校服肯定是改腰了，一会说那边隔了两米远的男女同学肯定是对象，偶尔还穿插着两句抱怨小女友最近不肯跟他出去开房的事。
    康言这都忍了，想着之前他还好心推荐医院，今天算是倒霉碰上了，以后就绕着点，慢慢疏远了就行了，反正他也高叁，蹦跶不了几天。
    只是没想到，陈健轩见这些都刺激不起康言任何波澜，开始说些过分的。
    他朝着康言挑挑眉，视线落在前面走着的女生身上，眼神极为暧昧，极具暗示性的笑笑，“肯定开过苞了。”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女生脚下加快了些速度，紧忙走了。
    康言不知道他都是哪来的八十年代黄嗑儿，那女生也是规规矩矩地穿着校服，梳着标准的学生头，他不理解怎么就让陈健轩莫名其妙来这么一句。
    康言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双唇抿成一线，只想找借口赶紧溜。
    陈健轩以为他没听懂，又明明白白的说了一句，“这娘们肯定不是处了，那骚腰儿一扭一扭的，不知道被几个男的上过了。”
    “你嘴巴最好干净一点。”康言还是没忍住。
    陈健轩哼了声，笑的不屑又轻蔑，“怎么，她跟你也干过，这么护着？不对啊，你不是和你们年级第一那小娘们--”
    不等他说完，康言一个拳头挥了过去。
    陈健轩猝不及防被打了一个趔趄，反应过来啐了一口唾沫，一挥手身边小弟就冲了上来。
    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上手都是实打实的。
    康言这边的人也不甘示弱，虽说平时也不打架不‘惹祸’，但基本都是练体育的，刚打完球一身燥火，简直一点就着，跟着冲上去就是干。
    偏偏这样紧张的时刻，康言想到了论坛上那个帖子，再结合陈健轩的言论和他喜欢偷拍床照，康言有理由怀疑发帖人就是陈健轩。
    他一边灵巧躲过别人挥过来的拳头，找准空挡直接一头顶上陈健轩，抱着他的腰将他掀翻在地，他的那帮小弟见状也顾不得正在斗殴，全都来康言这里，两伙人就这么以各自老大为中心扭成一团，陈健轩被压在下面，康言死死按住他，无论多少拳脚落在身上也不松手，直到趁乱摸到了陈健轩的手机，才借机滚出来。
    这时候教导主任也都到了。
    两边人被强行分开，陈健轩当即敏感的发现自己最重要的手机不见了，鹰一般锐利的双眼盯着康言，偏偏这人抱着胳膊，脸冒虚汗，一副痛不欲生根本没注意到他这里的样子。
    在后面的事云音基本也知道了。
    因为也不是私底下约架，就在校园里，周围都是同学，又有监控，虽然声音嘈杂听不清，但康言先动的手是无从抵赖的。
    老师家长都觉得，陈健轩莫名挨揍又不多加追究实在可疑，都想刨根问底找出原由，但两边又都诡异的十分默契不肯说，况且康言这个挑事先出手的反而伤的最重，这事直接就成了僵局。
    “这件事我承认是我冲动了，”康言靠在床头，满不在乎，揪着打石膏那只手上的纱布线头，“我也想不透怎么就上手了，还去偷手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老康怒气冲冲地拎去医院了，事已至此，也只能先保持沉默，把陈健轩手机解锁了再说。”
    康言一字一句的将这些的时候，云音一直都没有说话，乖顺的坐在病床边替康言剥着葡萄柚。
    这是他俩都喜欢又都觉得吃起来麻烦的水果，只有电影日，俩人会兴冲冲地在厨房一起剥好、摆盘，再会云音的小基地一起享用。
    康言前面一直心虚，没太敢看云音，这时她沉默，才注意到她在做什么，正要出声阻拦，就听见云音终于开口了，声音闷闷的，“是因为他提到我了。”
    胸腔中有什么东西在鼓动，渐渐清晰，从来没有想到答案的事情，被云音轻易的破解了。
    云音抽了张卫生纸，擦了擦手指，掰了一瓣柚子喂到康言嘴边，看着他黑沉沉的眼睛，眼底有些湿润，很坚定的重复了一遍，“你冲动，是因为他提到我了。”
    康言敛眸，视线落到眼前举着柚子，莹白的手上，低头，就着云音的手去咬那瓣果肉。
    双眸直直的看着云音，一口一口咬的仔细。
    充沛水润的果汁顺着云音的手背一路流淌到小臂，云音没有躲，大胆的回应着康言火热的视线。
    一小瓣葡萄柚很快吃完，康言的唇舌覆盖上云音的手指，含住。
    白皙纤嫩的手指抖了一下，往后缩去，康言追着去舔，云音继续收手，他便皱着眉，轻轻‘嘶’了声。
    吓得云音立刻不敢动了，“压倒伤口了吗？”
    康言绑石膏的手挂在身前，因为身体前倾去探而被压在下面。
    “歪歪，我妈走了吗？”少年眉眼舒展，笑的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