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一章:仍不放弃
他的记忆与念云重合之处颇多,而恰巧受重伤遗留下来的那一魄属于记忆之魄,是以在醒来的第一刹那,许墨灵就回忆起刚来妖界的时候,她曾对自己说过这么一句奇怪的话。她说,遇见你真是我的八生有幸。
如今看来还真不是信口开河,他以一团空气的身份浏览过了念云的往事乃至前世记忆,也在醒来之后就明白了,冰神就是自己。
许墨灵有些惊愕,但是毕竟在已经忘掉的往事中找不到什么归属感,只是得知了前世今生的故事,对念云爱的多了一些。
他侧过身去,将头埋在膝盖里,整个人蜷缩佝偻在床榻上,泪水不停地滴落下来。
“她将自己的最后一条命都给你了。”葛婆婆缓缓说道,她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却引得许墨灵更加伤心欲绝。
他甚至都不敢转回身去看念云的身体,他想叫她,可也知道叫不醒她。
“即是爱我,如何又要留我一人独活?”他忍不住嚎啕,其实心里很明白如果是自己也会做相同的事情,相爱的人永远都会想着把最好的留给对方。
在这件事上没有对错,只有一个人的牺牲,还有另一个人孤独的地老天荒。
“墨灵公子,你也别再伤心了,这件事并非没有转机,你可还记得曾经来向我索要传话石,答应过我一个条件?”葛婆婆见他哭够难受完静静地蜷缩在床榻上不动了,这才开口说道。
“啊?什么?您说有转机,您是不是能救念云,需要怎样您尽管说出来,我一定照办。”葛婆婆的话令他猛地坐了起来,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自然这些葛婆婆心里明白,她也晓得许墨灵的人品,不多做解释,继续说着没说完的内容。
“你先前从我这儿拿走了传话石,你答应过要将体内的神器给我,如今便是我索要这报酬的时候了,只是我乃虚无之身,碰不得你那东西,须得你自己想法儿取出来给我,看在我们还算熟悉的面子上,我可以顺道用这东西帮你救活念云,只是这东西在用完之后,不管是完整还是破损你都要心甘情愿的把它赠与我,如何?”神器只有上神可以铸就,神器的基底要么是天材地宝,要么就是这个上神身体里的一部分骨骼。
仙力非凡,且滋生出灵智十分忠于主人,葛婆婆想要这个神器就必须得到它主人的亲自赠予。
“可是我所拥有的毕竟是念云的记忆,如何将这神器拿出来我并不知道。”许墨灵想起这神器在自己身体内爆发过几次,无一不是心绪波动极大的关口。
而且就算它真的爆发了,也没有脱离自己的身体出来过。
葛婆婆沉吟了一会儿,尽管她博学多知,但这件事是属于冰神的私人秘密她还真的不知道,而且现在的许墨灵实力与上神相差十万八千里,能不能召唤得动神器还真不好说。
“你体内的神器名叫金凌滴子,是一件以传世稀奇的料子炼化而成,是你前世为冰神的本命法器,当年你跳进轮回井,削掉了上神阶位,成为凡人,这东西就悬在你跳下去的那一块儿滴溜溜的转,径自飘荡着,谁也拿不走它。待你以凡人的身份在人间出生,并且受到了第一次伤害,他便自动的寻主跳进了你的身体保护你的平安。真要说你用什么样的方法或者能力把这件神器召唤出来,我也不知道,你必须得自个儿参悟。”
许墨灵沉默了,其实兵器于每个人来说都很重要,而且召唤出来的方式无非就那几个,本源思想就是灌注意念于心,基本上能力到了,只要脑子里一个意念都可以把兵器召唤出来,他猜着大约是自己现下的能力不够,才没有任何作用。
“我知道你的想法,这事也急不得,我方才先用东西将念云余下的一魄收起来了,只是这肉体我这儿暂时没有地方封存,不如就去妖族的雪山禁地吧,那儿清净无人,也有利于你想办法将那东西拿出来。”葛婆婆建议道。
许墨灵斟酌一会儿同意了,他亲自去妖宫找寒挽梦寻求帮助。
此时的寒挽梦已经收到了念云的信和妖丹,但是她倒还未急着着手改朝换代的大事,因为她也不相信念云就这样轻易地死掉了,她只是搬进了妖宫,暂且主理着一切事物。
就算退一步讲,念云真的没有办法再当妖王,她也可以先收拾这些旧人的心思,上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许墨灵前来求她为自己开放雪山禁地,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在寒挽梦的心里,她只是帮着念云在守这片江山,如果有天她想回来,那她立马双手奉上,还回自个儿的青丘狐狸洞去。
许墨灵再三感谢,而后便听葛婆婆的话,抱着念云的遗体与那剩下的一魄上了雪山。
雪山禁地中真有一处可以保存遗体千年不腐的洞窟,他刚寻到地方把念云放在一块寒冰石床上,她的肌肤立刻就被清霜覆盖住了。
叫人观之心酸,许墨灵吸了吸鼻子又忍住了,将那装着念云魂魄的小玉瓶放进胸口,自行在隔壁开辟了一间洞府,他要在此努力,好好地守候着待她归来。
自然这当是无比漫长的事情,至少一时半会之间没有任何眉目。
另一边,百羚被惑元以极端的手段带回了真一阁,她没法反抗便一眼一眼的望着手臂上的结缘印记淡去直至消失。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夫君竟然能为了一个狐狸精自刎,就因为与自己结了缘。
“你又在看,有什么好看的?为父现在就命令你,与这个许墨灵一刀两断,从此他不再是我们真一阁的弟子,也不是你的丈夫,我宁愿我的女儿待在我身边一辈子,也不可能让她受这样的屈辱!”惑元大长老亲自煮了粥端来给百羚,他用结界将她关在房里,虽然以他现在的修为,结界可以轻易的被打破,但是也没有人去触他的眉头,只是随这个伤心的父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