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试探与博弈
当萨比杜力亚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再度走进郑鸣所在的帐篷之时，看到的是高坐于上方面无表情的思索着的郑鸣和门口昏倒在地的哥布林村长。迅速的扫视了一眼周围，没有打斗痕迹，甚至一切摆设都与之前没有任何区别。那哥布林村长为什么会昏迷不醒呢？他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看向了上方的郑鸣。
“这是……发生了什么？”
听到萨比杜力亚的提问郑鸣视线微移，瞳孔聚焦在一起。只见它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萨比杜力亚以一种让人不安的淡漠语气诉说起了让萨比杜力亚冷汗直冒的事实。
“哦，我只是跟他探讨了一下猫科动物和犬科动物的区别。还有由于双方攻击习惯的诧异导致的伤痕具体应该是什么样的。
很显然作为生活在密林之中的哥布林村长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接下来我们愉快的讨论了一番要怎么样才能使谎言短期内不露破绽。
正当我要继续跟他讨论对于彼此应该抱有最起码的尊重，不应该把对方当做弱智的时候，不知道为何他昏了过去。可能是旧疾犯了吧。”
不带着丝毫情绪的语气、看不出一丝变化的表情、没有丝毫波澜的眼眸、没有表露出一丝被欺骗的愤怒。
然而对方的这些表现却更让萨比杜力亚心绪不定起来。他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浑身冷汗像是瀑布一般接连冒出。
他连忙低下了头。此时的他不敢与对方对视，甚至连话都不敢说，他觉得如果自己稍有异动对方就会暴起，露出与此时的平静截然相反的疯狂。
“那就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连忙跪伏于地的他这般想着死死的盯着地面，任由溪水般潺潺而流的汗水滴落在地上将地上铺着的兽皮淋湿。
“大人。烤肉准备好了。”
就在此时一个女声传来，随后布帘被掀开。单从对方悦耳的声音之中萨比杜力亚就能分辨得出她的身份，来者就是思科乌特的妹妹。
因为太过熟悉了！几乎每天她都会过来照顾思科乌特的饮食起居还有身为授业者的自己。
“果然是胆大心细又足够放心值得信任的人选啊。”
心中暗赞一声思科乌特的果断和取舍的同时，萨比杜力亚又开始担忧起来。
很明显此时的氛围和时机并不是很好，如果对方察觉到食物的异常该怎么办？
让他喜出望外的是事情没有往预想之中最糟糕的方向上发展。
只见坐于上座的郑鸣听到声音之后发出了意味不明的轻笑声淡然的吩咐道：“放上来吧。祭司真是有心了。这么快就准备好了食物。”
“不敢。在大人面前岂敢称作祭司。这都是小人应该做的。”
“嗯。正好我也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说实话去异界游览的这几天可真是把我饿坏了啊。”
听到郑鸣的低语萨比杜力亚心下一喜，忍不住抬头向上看去。却发现对方正把玩着烤肉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
郑鸣的眼神让他心下一颤，连忙低下了头颅。
“抬起头来吧。怎么说你也是这个村子里地位最崇高的祭司。”
“小人不敢。”
“不敢还是不能？没听到我的话？抬起头来！”
利喝声传来，萨比杜力亚被吓得浑身一颤，连忙抬起了头。
“这就对了嘛。怎么只上了一盘烤肉？你不用吃吗？”
郑鸣表现出的喜怒无常的一面，让萨比杜力亚胆寒。他看着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的美丽脸庞，强压下剧烈跳动的心脏，斟酌了一番言辞后出声答道。
“有劳大人挂怀，小人感激不尽。不过之前小人已经吃过了。大人不必在意小人。”
“哦？那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郑鸣随意地举起了手中的烤腿肉细细的打量了起来，随后又是凑到鼻前闻了闻。
死死盯着郑鸣的举动，唯恐有所遗漏的萨比杜力亚，此时的心情也随着郑鸣手中起起落落的烤腿肉七上八下起来。
在萨比杜力亚望眼欲穿的期盼眼光之下，郑鸣突然放下了到了嘴边的烤肉，眯起眼提问道：“怎么？你想吃？”
原本全神贯注的萨比杜力亚骤然听到郑鸣的问题，差点吓得背过气去，他连忙摇头摆手语无伦次的出声回答。
“没有。不……我是说……小人只是担心食物不和大人口味。”
“呵，你多虑了。这个烤腿肉闻起来很香啊，看起来也很好吃。肉质细腻，汁水饱满。上面撒上的是香料吧？这香料也起到了很好的装饰作用。比前几天煮的发白的肉块可诱人多了。”
“谢大人夸奖。”
“你好像很着急？是因为之前的事吗？要是那些外村的人不安分，你跟我说嘛。我可以帮你解决。”
眼见郑鸣顾左右而言他，心中焦急的萨比杜力亚最终还是忍不住出声催促了一句。
“多谢大人关心。这些琐事不敢劳烦大人。这烤肉要趁热吃，如果凉了就不好吃了。”
“哦。说的也是。那我就吃了？”
在萨比杜力亚期待焦急的注视下，眼神玩味的郑鸣终于将手中的烤腿肉放进了嘴里，大快朵颐起来。
直到确认了郑鸣确实吃下了烤腿肉，萨比杜力亚才长舒了一口气。他这才察觉到浑身的衣物已经被汗水淋得通透，身体也因为一直绷紧僵硬发麻。
“成功了。现在只等药效发作，再发出信号一拥而上了。”
紧绷的心神终于得到舒缓，萨比杜力亚一边想着，一边微微动了动身体。
他换了个舒服一些的姿势避免等会儿战斗之时因为身体僵硬出现意外的同时，忍不住在郑鸣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了冷笑。
“哼。先让你嚣张一会儿。等会儿我就会让你为之前的傲慢付出代价。”
“利亚啊~我看你跪着挺不舒服的，起身坐下吧。”
郑鸣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原本就在想要不要旁敲侧击一下的萨比杜力亚心中顿时一喜，连忙换了个舒服的坐姿。
“谢大人体谅。说实话小人老胳膊老腿的，刚才还真有些承受不住了。”
萨比杜力亚没有发觉的是，可能是由于心神骤然放松的缘故，此时的他与之前如履薄冰的态度判若两人。这在上方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郑鸣看来异常显眼。
但郑鸣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它只是目光一闪过后，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跟萨比杜力亚聊起了自己消失这几天发生的琐事。
在它不断拿起烤腿肉进食的行为之下，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萨比杜力亚越来越放松，回答也越来越流畅，恢复了郑鸣印象之中老奸巨猾的模样。
面对郑鸣多番的提问和旁敲侧击，萨比杜力亚对答如流愣是没有露出了一丝明显的破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郑鸣吃完了整盘两大烤腿肉之后，迟迟不见药效发作的萨比杜力亚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同寻常。只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对于郑鸣的提问也变得越发敷衍起来。
“你是在等什么呢？我是该吐血倒地呢？还是表现出头晕眼花，满脸惊讶的指着你惊呼呢？”
面对郑鸣突如其来的提问，心不在焉的萨比杜力亚楞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呆呆的看着郑鸣再次确认道：“什么？”
“果然面对比自己强大的强者用毒是最常见的手段啊。真可惜，要是知道毒药的症状，我就能假装中毒获取更多情报了。”
郑鸣的话传来，听在萨比杜力亚的耳朵里犹如五雷轰顶。很显然事情不知为何已经败露，他连忙从地上跳了起来。
“你怎么察觉到的？”
也许萨比杜力亚搞不清楚到底哪里出现了纰漏。但在郑鸣看来推测出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的。
原本郑鸣就对他们抱有怀疑和戒备。加上郑鸣从一开始就牢牢掌握着局面，所以在它言语和动作的引导压迫下，原本就内心紧张的萨比杜力亚，其行为和心态改变所表露出来的信息越发明朗。
这倒不是它郑鸣有多聪明，也不是萨比杜力亚有多蠢笨。而是掌握主导权，引导话题和氛围的人所持有的天然优势。它可以肆意的将局面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引导。
而掌控局面又是身为强者的特权。于是乎身为强者的郑鸣察觉到这些几乎可以说是必然。
这也是以弱胜强难如登天，被广为传诵的原因之一。
“还是要变强啊。只有实力强大才是根本。”
等待着解释的萨比杜力亚，得到的是郑鸣的一声意义不明的感慨。。。